“弟妹,二成小腿受伤了,我先送他到床上,你别急,没大事!”
赵娇一把扔了针线衣服,急着站起来,由于起的急,常年缺血头晕导致眼前发黑,眼看着就要摔地上。
粮子大吃一惊!
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忽然后面串出一个男子把即将摔地上的赵娇抱入怀中。
粮子松口气,正想感谢来人,抬头一看却是认识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了四年之久的蔡大成!
……
粮子进了自家院子,可能心态放松了,一下子瘫坐到地上,这么大的动静把卧里的五婶引出来了。
“粮子?粮子!”五婶尖叫着冲过来。
五婶嗓门大,把全子与香草也惊动了。
粮子想站起来,可惜没劲起不来,还是五婶与全子各架一个膀子把他拖了起来。
两人把他搀扶到堂卧坐下来,五婶这才有功夫打量儿子。
看到高壮的儿子像个乞丐一样,伤心得眼泪一下子直川下来。
“香草赶紧打水,全子去把热的饭菜端过来。”
香草把水盆端来,顺带拿了条毛巾,红着眼睛亲自帮着大哥洗脸洗手,洗好后盆刚一端离桌子,全子就把饭菜给摆上来了。
“娘,你大儿子这回如果不是二成眼尖,怕昨晚就被石头砸成肉泥去见阎王爷了,你就再看不到儿子了!
你现在快去二成那看看,我身体没事,就是把二成背回来给累的,休息会就没事了。
二成为了救我腿断了,人还昏迷着!
弟妹看到二成样子估计吓得动了胎气!
你快去帮忙,他家乱着了,我就是来叫你去帮忙的。”
粮子这会才缓过神,忙把紧要的事说出来。
五婶一听也顾不上哭了,确认粮子没受伤拖起香草就走,到院门口又让香草先去,自己返回厨房把另外一份饭菜放到篮子里拎着就走,并高声吩咐全子好好照顾他哥。
“哎,娘……”
粮子吃了口饭忽然想起没跟娘说大成哥的事,想想算了,反正老娘马上也能见到,希望别被吓倒!
“他五婶,刚才看到香草向东跑,你怎么也跑?出什么事了?”
粮子大伯蔡老根拿了锄头准备去山边上自家田里除草,看弟媳妇也跟着女儿后面奔跑,想来是出事了,忙叫住问她情况。
五婶没空理他,继续小步跑着,忽然又停下来。
“他大伯,快!二成出事了,他腿断了人还昏着,宝儿娘动了胎气,你得跟着去帮忙!”
五婶不知二成具体情况,虽是侄子可他毕竟是男子,有些事她也不放便处理,就催着蔡老根一起去帮忙。
蔡老根一听忙拿着锄头快步跟上。
再说赵娇这里。
本来被二成吓的惊起来,眼看要摔了她连忙一只手下意识的护着肚子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想找个支撑的像把身体给撑起来。
此时自个也被吓得不轻,结果还没找到扶手就被人抱怀里了。
她这会也顾不上想其他的更没看是谁抱着自己,挣扎着要下去看二成。
“快放我下来,粮子哥,二成怎么了?”
“大成哥?大成哥…”粮子嘴里呢喃着,傻了!
蔡大成没管他们,抱着赵娇就向卧内走去。
“把二成背进来,算了你先别动,我把你嫂子先放床上。”
“娇娇,躺着别动!有什么事我来,别怕!”
蔡大成轻轻放下娘子,摸了下赵娇的脸,转身出去把二成从粮子的背上抱下来,也一并放到卧内床上躺着。
“粮子,你先回去,看起来你也很累,回去找个人过来帮忙。”
说完,自己动手找起水盆、布巾等物。
打了水端进卧内。
“娇娇,有事没?”
“……”
赵娇看清楚是蔡大成,傻了,下意识的摇头。
蔡大成看她那样应该没有疼的地方,也就放下心来,现在救治二成要紧。
“娇娇,听话,闭上眼睛休息会!二成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赵娇跟着下意识的闭上眼,蔡大成笑了下,又转向二成。
二成昏睡,脸色蜡黄,脸上有几个不重的划伤,额头、下巴、左颧骨等处已成青紫色,而左膀、双腿明显伤着。
探了下脉,又细看伤着,想了下,到门口从赵娇的针线盒里拿来剪刀,咔嚓咔嚓把他衣服三下五除二的剪了,又把粮子固定的条棍滕草全扔了,最后二成全身只剩内裤留着。
又拿过湿巾从头到尾给他擦洗,换了好几盆水这才干净起来,出去倒水时看到院内冲进来一个小姑娘,粮而子早走了。
“你是谁?”香草到院内停下脚步,却发现二成哥家多了个不认识的。
“你是粮子叫来的?是香草吧?正好帮我生火,先烧点开水我有用,水开了有空就帮我烧点饭,我先去给二成治疗腿伤。”说着又走回卧内。
香草有疑问,但这会不是问话的时候,她又是个女孩,不能随便进男人房间,只能听话的去柴房烧火。
半刻钟后,大伯与娘一前一后进来,香草听到声音忙出来想说明情况,结果她娘早已串进房门内了。
大伯不能进侄媳妇卧室,可这会怎么听到有个陌生男人声音?就在外面叫了:
“谁在里面帮忙?先出来一下。”
听到声音时,蔡大成已经帮二成把断骨重新调整下接了上去。
“啊啊啊啊……”二成一下子从昏睡中痛醒了,嘴里发出惨叫声。
“娘!”宝儿被吓醒了,扭头看到赵娇一下拱到她怀里寻求安慰。
而赵娇抱着宝儿,眼睛却立马转到二成身上。
“没事,骨头接上了,前面接的不对!”
蔡大伯也管不了什么侄媳妇了,听到惨叫声,也跟着冲入卧内。
卧内坑床上,赵娇和衣斜床内躺着,怀里抱着宝儿。
床边上二成只着了短裤,上身打着赤搏躺着,此时眼睛闭着牙关紧咬,显然很疼,而床边背着他们半蹲着一个高大男子,这会他正给二成绑腿。
大伯看男子手法熟练没吭声。
五婶也然,他们就这样站着等了一刻钟。
蔡大成已确认二成伤情:左臂扭到筋没伤到骨头,左小腿骨裂,右腿膝关处骨折,其他的,如脸、身体等多处均是擦伤,才终于放下心来。
看着严重,但与战场受伤士兵相比好处理多了。
那些擦伤看着吓人其实过几天就好,不用管。
主要的还是营养要跟上。
刚才通过号脉发现二成体内很虚,不养好了得生场大病。
受伤处,只要安心治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忙完了他才抬头看向进来的两人。
“大伯,五婶。”
蔡老根愣住了,五婶也看着蔡大成,还是她先回神:
“你是大成?你不是……”
接下的话咽在喉咙里,说完还后退一步。
“你是人还是鬼啊?”
蔡大成轻笑:“五婶放心,我没死!”
“哥?哥?你是我哥?”
蔡二成这会痛感消退了点,人也清醒过来。
昨天到现在昏着,主要还是劳累所致。
“二成,还有哪疼?告诉哥。”
“不疼!哥,真的是你?你没死?不是我做梦吧?”
“傻小子!说什么呢!”
说着双手凑过去,对着二成的头颅狠磋几下,只把二成搓得直叫唤:
“哥!轻点!哥!老哥!轻点啊!真疼!”
蔡大成这才松了手。
五婶与大伯互相看了眼,都很激动!
要知道,二十年前他们住的村子比现在大多了,村子还叫蔡村。
虽不能说全是姓蔡的,但十之八九还是姓蔡的占多数。
可经年的战争,族人逃的逃死的死,现在余下的也就四房人以及其他两房旁系族亲。
全族男丁老少加起来也不足五十人,与隔壁的唐村、潘村比起来真算得上人口凋零!
而蔡大成又是这辈青年中的翘首人物!
脑袋灵活、身手敏捷,他死讯传来不少老人哭的伤心。
二年前二太爷临终前还说,“大成在就好了!”
村子里接近四百号人口,五十三户人家,蔡氏人口占了五分之一,与其他姓氏相比还是居多的,但没有一个撑台面的人。
村长不住这村子,是一个姓潘的代管,只有百户或人口达到五百人以上才有资格配个村长。
村里杂姓居住,现在叫和村,是潘村的附属了。
名字是镇上保长起的,可想而知蔡氏人口的地位。
如果大成在说不上能挣一挣,这更能突显他在族人中的地位了。
“大伯,我回来了,没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蔡老根眼含热泪,非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