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
楚国使者被打的鼻青脸肿,押在地上,一张脸紧紧贴着地,别提多狼狈。
楚国使者愤怒的道:“田忌你竟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小人!”
田忌被点名道姓,只是冷冷的垂头看着狼狈的楚国使者,并未言语什么。
钟离则是笑道:“这怎么叫出尔反尔?这叫兵不厌诈,你自己傻,怪谁?田忌将军好好儿的在齐国做他的大将军,何苦到你们楚国,背负一个投敌叛国的骂名?”
钟离说罢了,还笑着道:“你说说,你是不是傻?动不动脑子想想?”
楚国使者气急,浑身颤抖不止,不过在听到钟离说不杀使者的时候,狠狠松了口气,越发有了一些底气,毕竟自己可是楚国派遣来的使者。
眼下齐楚一战,楚国明显占尽了上风,怎么说,齐人也不敢太过放肆,更别说杀掉自己这个使臣了。
楚国使者犹似吃了一颗定心丸,舒了口气,瞪着笑眯眯的钟离,犹如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钟离见他松了口气,不由冷笑一声,转头作礼对齐太子道:“太子,虽说杀使者引人诟病,但是楚国使者半夜三更,潜进营帐意图不轨,倘或这件事情不处理,传出去,怕是诸国都要以为我们齐国无人,不敢吱声,伤了我齐国的颜面是大。”
齐太子很是配合,笑了一声,道:“哦?如此说来,以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钟离等的就是齐太子这句话,冷笑一声,道:“自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咯噔!”
楚国使者心里猛地一沉,刚刚的底气瞬间泄了,眼神有些涣散的瞪着钟离,大吼着:“我是楚国使者!我是楚国使者!你们倘或敢对我用刑!我王决计饶不了你们!”
楚国使者大吼着,此时国相田婴听到了动静儿,赶紧从帐外趋步跑进来,这样一看,登时觉得大事不好。
楚国使者一张脸被打的“烂七糟”,如不是嗓音相似,田婴恐怕真是辨不出他来。
而今齐楚交战,楚国已经占尽上风,田婴心中惧怕,万一再得罪了楚国,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田婴连忙拦住,道:“太子!太子啊!您怎么由得钟离胡闹?”
齐太子看向田婴,道:“国相此话何解?”
田婴连忙拉过齐太子,压低声音,小声道:“如今楚国有意和谈,太子何不顺水推舟,为何为了钟离,得罪了楚国使者去?横竖那钟离,不过是乡野村夫,他的女儿不过只是个村姑,与楚国万不可同日而语,齐太子何必为了这二人,开罪了楚国?大不合算啊!”
齐太子一听,眯起眼睛,心里的火气立刻往上拱,田婴的话仿佛是助长火气的阴风,立时将怒火扇的奇大无比!
齐太子心思“单纯”、直爽,且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尔虞我诈,听国相田婴这般说,心里不但不赞同,反而反感的厉害。
钟离舍命相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三番四次,小春儿虽然年幼,但乖巧懂事儿,在护送太子前往徐州的路上,也算得上不离不弃,齐太子如何能狠心将二人当做乡野村夫,直接舍弃?
齐太子脸色不好,田婴还在劝解,其实田婴心里,一半害怕得罪楚国,另外一半,也是害怕自己被连累。
身为国相,田婴本就是首当其冲,再者这次齐楚之战,主将乃是田婴的亲信,楚国本就来派人朝田婴问罪了,如此一来,若是再得罪了楚国,楚国那一腔邪火儿,指不定撒在他的身上!
田婴心中的小道道儿很多,因此不敢得罪了楚国使者。
田婴虽然声音但是帐子就那么大,钟离能听不到?
钟离当即一笑,十分懒散的晃过来,笑着道:“国相大人,您难道忘了?日前楚国使者是如何羞辱国相大人的?”
田婴一顿,登时有些哑口无言,老脸烧烫。
钟离好心的帮他回忆,道:“人家楚国使者说了,要让高贵的国相大人,做我钟离第二,撕开你的脸皮,将你驱逐出齐国,且永不录用!”
这事情当着众人的面儿,又说道了一次,田婴的老脸简直无处存放,声音卡在嗓子里,眼目瞪着钟离,活脱脱仇人见面。
钟离并不惧怕,语气仍然自然轻松,道:“国相大人肚子里果然宽的能撑船啊?楚国都这么羞辱国相大人了,如今国相大人照样摒弃私人恩怨,为楚国使者说话,这番气度,真是令钟离佩服佩服!”
“钟离,你!”
田婴的话还未说完,钟离已经抢先道:“怎么?钟离说的不对?钟离是个粗人,乡野村夫,因此说话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有什么说什么,的确是难听了些,但是理儿,还是这么个理儿国相大人,您不会以为,今日大事化小事化了,楚国就能担下你这个人情,不再威胁王上推你下台了罢?”
钟离说罢,轻笑一声,道:“国相大人都一把年纪了,竟还如此天真烂漫?”
田婴这回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钟离平日里嬉皮笑脸,懒散怠慢,如今说起刻薄的话来,竟然犹如刀子一般锋利,划的田婴体无完肤!
钟离不再理他,转头对太子道:“太子,楚国虽然不仁,但齐国是大国,礼仪之邦,小惩大诫也就是了。”
齐太子说:“先生觉得,该如何对楚国使者小惩大诫?”
钟离笑道:“一来杀不得,二来打不得,三来也骂不得,这样娇滴滴的一个楚国使者,怕也只有钟离这个乡野村夫,有办法小惩大诫了。”
他说着,对身边的黔夫耳语了几句。
黔夫一愣,没忍住笑了一声,赶紧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就摆了一下手,带着士兵走上前来。
“唰唰!”两下,竟然直接将楚国使者的衣裳扒了!
众人面面相觑,眼看着楚国使者赤条条的被押在地上,文人雅士们立刻转头回避,似乎不堪过目,武将们则是哈哈大笑的看尽了热闹。
齐太子第一时间赶紧捂住小春儿的眼睛,推着小春儿出了营帐。
小春儿一脸迷茫的说:“大哥哥,怎么了?”
齐太子脸色尴尬,道:“无事,时辰夜了,春儿定然也困了,快去歇息罢。”
小春儿揪了揪自己的小头发,歪着头道:“大哥哥,可是那个是春儿的帐子呀!”
小春儿指了指冒出楚国使者大吼声的营帐。
齐太子:“”
钟离令人扒了楚国使者的衣裳,笑着道:“对妇孺孩子下手的,不是人,是畜生至于畜生,你见过哪个畜生需要遮羞?”
他说着,“哼哼”的冷笑了一声,道:“就劳烦楚国使者,这般坦荡荡的走回楚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