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娟之似乎在发呆,并没有听到齐王说话一般。
齐王笑着看向虞娟之,道:“是也不是?”
虞娟之仍然没有听见,不知道在想什么,齐太子看向子母亲,连忙轻咳了一声。
虞娟之这才恍然醒过来,说:“王上说的正是。”
齐王笑道:“合纵越国,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这事儿拖不得,还要提到日程上来。”
齐王说罢,很多大夫立刻主动请缨,提出想要作为使者,出使越国。
钟离并不想揽这个活计,因此就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坐了回去。
小春儿狼吞虎咽的吃着肉,席卷了一大片,最后肚子撑得实在吃不下了,便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坐在席上发呆。
兴许是吃的太多,因此有些犯困,神情恍惚,刚开始还撑得住,渐渐的眼皮发酸,一闭一闭的,小脑袋也一点一点的,几乎就要把头垂到桌案上。
钟离一看,怕她磕了,伸手扶住困得要摔倒的小春儿,低声道:“困了?”
小春儿勉强睁开眼皮,十分懂事儿的道:“春儿不困!”
她说着,还摇了摇头,结果一边摇头一边都要睡着了,眼皮又开始打架,几乎要黏在一起。
钟离肉也吃饱了,酒也喝足了,又不喜欢和别人寒暄假笑,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过场都走完了,便准备先行告辞。
钟离对小春儿招了招手,道:“来,春儿,咱们回家睡觉去。”
小春儿一听能睡觉,立刻就蹦起来,拉着钟离手,跟着退出了筵席。
两个人从摆筵席的殿里出来,齐太子远远的正在和人应酬,也不方便说话,因此钟离便没有告辞,反正他就住在临淄城外,暂时不想搬走。
钟离带着小春儿刚出了殿门,另外有人也悄悄起身,跟着前后脚走了出去。
“钟离先生。”
钟离带着小春儿还没走远,只是离开了大殿,没走几步,就被人唤住了,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钟离心头一跳,登时有些头疼脑胀的感觉,因为这声音虽然不熟悉,但是方才在宴席上才听了,所以一听就能分辨。
是齐国的王后,虞娟之!
钟离想要快步离开,不过虞娟之在后面追的紧,唤道:“钟离先生!”
钟离怕她喊得声音太大,引来了旁人,这才不得已停了脚步,转过身来,恭敬的作礼,道:“王后。”
虞娟之见钟离停步,便走了过来,站在钟离面前。
天色已然不早,早就黑的透了,四周稍显幽暗,借着淡淡的光线和月色,能看到虞娟之形容姣好,面目明丽,明明已经养育了一个儿子,算起来齐太子今年也有十六七岁,而虞娟之恍然一个妙龄少女一般,又有一股成sn子的特别韵味。
虞娟之面如皎月,双目点漆,紧紧盯着钟离,眼神十分之复杂,复杂的钟离心头狂跳,心想着,不会真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虞娟之缓缓的开口,道:“钟离这这是你女儿?”
虞娟之说着,低头看向小春儿,钟离咳嗽了一声,十分恭敬的作礼道:“禀王后,正是。”
虞娟之一听,单薄瘦削的身子一晃,扶住旁边枯萎的花树,轻声道:“亦是转眼已余十七载,疆儿都这般大了,你若有女儿,也是应当的是我先失信于你,又能赖谁?”
钟离听着,心头那股微妙的感觉更盛,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已然肯定,这虞娟之绝对不只是认识“自己”,而且两个人之间,似乎怀有点什么
虞娟之有些动容,又道:“倘或倘或当年,你早到一些,如今也不会这般物是人非。”
虞娟之说着,又叹息了一声,道:“如今事已至此,我还能感叹些什么呢?只求只求你过得好罢了。”
国相田婴坐在席上,申缚过来,恭敬的敬酒给田婴,道:“王上没有责怪国相,说明王上十分信任国相,缚先恭喜国相了!”
齐王虽没有责怪田婴,不过田婴心里清楚,王上不责怪自己,并不是因为“胜败乃兵家常事”,而是因为褒奖和责罚是相对的,若是责罚了自己,那么定然要褒奖功臣。
看起来王上并不想要褒奖钟离,因此自己算是捡了个便宜,也是大幸。
田婴想着,抬起手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就这光景,他看到钟离带着女儿走出了大殿,随即王后虞娟之,也跟着走出了大殿。
国相田婴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道:“这王后,是不是识得钟离?”
申缚附耳低声道:“原来国相不知?”
田婴道:“知什么?”
申缚笑了一声,似有些不怀好意,道:“国相当真不知,这其中另有玄机。”
田婴一听,道:“快讲来。”
申缚怪笑道:“缚听说,这钟离在鬼谷习学的时候,曾经游历过越国!”
当时钟离还是鬼谷的弟子,乃是鬼谷子的得意门生,关门弟子。
钟离那是正年轻,也算是意气风发,不可多得的鬼才,完全没有日后的人人喊打。
那时候钟离奉师命,游历越国,习学越国的锻兵之术,正巧遇到了虞娟之。
申缚低声道:“越地多出n,王后当年,可是越国有名的美人。”
钟离才华出众,口才绝佳,又有气质,而且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越王热情的款待了钟离,那时候钟离便见到了越地第一美人,自然就是虞娟之。
不出两日,虞娟之就被钟离的才华倾倒,两个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相约日后,等钟离来迎娶自己。
后来钟离离开了越国,回到了鬼谷。
但是很可惜,也就是第二年,钟离还没有来,齐国的姻亲却已经到了,越国想要和齐国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便选定了虞娟之嫁到齐国。
虞娟之因为美貌和才情,很快被田因齐看重,后来诞下一子,便是田辟彊。
国相田婴一听,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没成想钟离还有这样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