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所思易,陪君赴死难。
赵成已彻底对子婴死心塌地。
子婴伸手拉起赵成,几日前的互相猜忌仿佛从未有过。
采薇蹙眉,本想借子婴的手杀了赵成,如今看来行不通了。刚刚心底升起对子婴的好感也随着一扫而空。
“爱卿还是先安顿家小吧,明日再行也不迟。”子婴欣慰道,他知道刘邦不会进关这么早。
“那臣就退下了,王上也早些休息。”赵成再次施礼,带着宫人离开。
子婴心满意足趁着懒腰,“寡人也回宫了,希望后宫你还住的惯。”
采薇望着子婴逐渐远去的背影,本来可人的脸逐渐冰冷,“这种计策,当年的吕不韦好像也用过,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身旁的太监惊讶着看向采薇,一道白光闪过,小太监倒在血泊之中。
屋顶之上,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我早就告诉过你,子婴是吕不韦的后代,灵焚也不配作为墨家正统。”
“说子婴可以,不要连带着我师父。”采薇不悦道,“这么多年了,你不也没办法证明你是正统吗?”
“灵焚要是死了,我的墨不就是正统了吗?”年轻男子笑道,“你的资质不差,灵焚就是不肯教你武功,要不你还是拜我为师算了,说到底,其实我们才是一路人。”
“好啊。”采薇抱着肩膀,“明日你去峣关,在那里帮我先把赵成杀了,兴许我会考虑一下。”
“成交。”一道黑影闪过夜空,声音随着消失。
“对我师傅不利的人都得死,你明天就等着去峣关送死吧。”采薇冷着脸关上房门,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子婴驱赶马车返回寝宫,五匹马突然止住马蹄。
“怎么不走了?”子婴抽了抽马屁股,马匹仍旧纹丝不动,鼻腔中喘着粗气,好似遇到了可怕的东西。
子婴后背一阵寒气略过,头皮跟着发麻,缓缓扭着脖子,周围的侍卫们专心站岗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误以为子婴临时停下休息。
“咕噜。”子婴喉结微动,咽了一口唾沫用像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上!”韩谈带着卫尉兵从前方跑来。
子婴周围的压力顿觉一空,直直躺在马车厢里。
“韩韩爱卿,怎么来了?”子婴有气无力问道。
“王上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韩谈一脸焦急,用袖子帮子婴擦汗,“臣听说王上陪着赵成去了后宫,怕他对王上不利特意带兵前来。”
“赵成不会害我的。”子婴强笑,话锋一转问道,“韩爱卿来的时候有没有发觉周遭有什么异常?”
“异常?这可是秦王宫,不太可能”
韩谈话没说完,想到采薇当日也是遛进了子婴寝宫,差点出了大事。
“护驾!”韩谈喊道。
卫尉兵急忙护在子婴马车周围,长戟齐齐朝外。
“有臣在,没有人敢能动的了王上。”韩谈警觉的四下打量。
“韩爱卿,寡人这样是不是有些没用啊。”子婴苦笑,马上就要和刘项对战的人了,居然被还不知道的敌人吓得满身是汗,难不成只能在楚国老人面前有气势。
韩谈不知如何作答。
“爱卿闪开。”子婴挣扎着从马车上下来,夺过一旁卫尉兵的长戟,走到前方的空地,“寡人是大秦之王,尔等宵小若要行刺,尽管出来好了,寡人保证他们不会出手。”
四下无声,卫尉兵紧攥长戟,不敢有一丝松懈。
“怎么还不敢出来?那寡人再离他们远一些,这样你总不怕了吧。”子婴离马车越走越远,韩谈想要上前被子婴怒视。
“那这样呢?你总要出来了吧?难不成寡人还得脱光了衣服?”子婴双手一松,长戟咣当落地。
紧随着落地之声,子婴面前传来划破空气之声。
“王上小心!”韩谈大喊。
子婴侧身躲过袭来之物,一团幽蓝色的火焰骤然在黑色的布上燃起,拼成一个“亡”字。
韩谈带着卫尉兵上前查看,任凭火焰摇曳,地上的黑布完好无损。
“这是鬼火?”韩谈大惊失色,卫尉兵脚步凌乱,这种妖异之物最是让他们恐惧。
子婴不屑一笑,这种东西也就骗骗古人就好了,还敢在他面前卖弄。
“鬼火在受命于天的寡人面前,也只是小把戏,看好了!”
子婴伸手摸着黑布,右手瞬间被火焰包围。
韩谈正欲灭火,却见子婴毫发无损,随意扭动着手腕。
“王上真乃天人,竟不怕此妖物。”韩谈赞叹。
“妖物?它还称不上,这种水平就别来墨家弟子面前班门弄斧了。”子婴朝着前方嘲笑。
这分明是用黑布裹着白磷,待到黑布散开,白磷燃点极低,马上就会自燃。
只需要事先用白磷涂抹出“亡”字,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古代能了解这种东西的人只有两种,江湖术士和墨家。
江湖术士被始皇杀过一批了,那些人的胆子也不会这么大。
只有墨家有这种能力,也有这个胆量,黑布似乎已经在暗示子婴他的身份。
“是墨家的人做的,诸位不必慌张。”子婴说道。
“墨家,灵焚先生?”韩谈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师傅。”子婴摇头,“韩爱卿可曾听过韩非子中的儒分为八,墨别为三?”
韩谈摇了摇头。
“墨子死后,墨家分为三派,楚墨,齐墨,秦墨,理念不同自然互相敌视。后来三墨统一,灵焚先生为巨子,但总有些人坚持己墨,不承认灵焚先生。”子婴慢悠悠解释道,“寡人拜了灵焚先生为师,原三墨的人自然也敌视大秦,此事又恰巧在寡人征收楚人钱财后,韩爱卿应该知道是哪一墨了。”
“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