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休要胡说!”项猷大怒。
墨楚缓缓拔出刚回鞘的剑,杀气直奔陈平而去。
“二位勿恼,请听在下细言。”陈平面色如常,“智伯被灭被三晋杀了二百多族人,天下震惊。逃到秦地的族人为了不被清缴,争相用女儿于高官显贵通婚以求庇护。”
墨楚长剑出鞘,剑刃架在陈平脖子,“再多说一句,鄙人立刻要了你的命。”
陈平轻笑,“在下是为了二公子的婚事着想才说这些,二公子不想听就算了。”
陈平欲擒故纵,项猷心底的疑虑越来越大。
“三弟,让他说下去吧。”项猷妥协道。
“那在下就如实相告。”陈平笑道,“从智伯死到如今已有两百年,荀氏女或是能歌善舞,或是知书达理,所为的只是求得权贵宠幸。若是在下所料不错,二公子所遇之人定是在巨鹿霸王成名后吧?”
项猷的脸色越来越差,都被陈平说中了。
“二哥,这是真的吗?”
项猷呆呆的点头。
陈平继续说道,“荀氏女定是为了项家权势而来,此女可为妾,万万不可为妻,即使成婚后也需小心提防啊。”
墨楚隐隐觉得陈平是在撒谎,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二哥”
项猷失去思考能力,转身一步步走出屋子。
墨楚余怒未消,“陈平,鄙人记住你了。”
说完,墨楚出门奔向项猷,皱眉和项猷解释着什么。
“陈平先生,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范增急问道。
“半真半假。”陈平答道,“智氏逃亡是真,拿女儿求庇护是假。”
“那先生是如何得知猷儿与荀氏女相识时间?”
“这个简单,项氏一族行事迅捷,二人相识定是不久。”陈平回道。
范增老脸尽是惊恐,他只是想让项猷调查清楚女子来历,陈平直接把婚事搅散了。
还用的事这种损人清白的毒计!
若是项猷他日得知陈平在骗他,范增也脱不了干系。他日与项羽说起此事,项羽念及虞姬之事,定要和范增产生隔阂!
偏偏范增有不能再和项猷解释,不然故意诓骗的名声就坐实了。
范增一阵懊恼,子婴都没能离间二人,反倒被陈平弄巧成拙搞砸了。
“陈平先生,刚刚就没有别的说辞了吗?”
“两位公子共执意一辞,若想说服二人必然要用此计。”
“毒士毒士。”范增喃喃道,“楚营容不下先生大才,快去投别处吧。”
陈平微愣,思索着说道,“范增先生莫急,在下也可用计谋让霸王和先生消除隔阂。”
“如何消除?”范增急道。
“帮荀氏女把她的罪名坐实,这样二公子就无话可说了。”陈平说道。
范增心底升起一丝寒意,仿佛在听一条蛇吐信子。
“为了先生和霸王的关系,在下愿亲手办理此事。”
“没别的办法了吗?”范增受不了陈平行事风格。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范增闭眼沉思,半晌后睁开双眼。
“不,还有一个办法!”
“范增先生是想说杀了在下,把责任推到在下身?”陈平笑道,“此法刚刚可行,现在已经晚了。”
范增望向屋外,项猷转头正一脸怨毒看着他。
“糟了!”
范增仗着年迈跟随项梁出谋划策,才获得项羽的信任。如今天下到手,项羽对他的有些话已经不听了,此事一出只会越来越糟。
“不过让在下坐实荀氏女的罪名还来的及。”陈平淡淡道。
“确定不会搞砸?”范增紧张道。
“在下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陈平拱手道。
“去吧。”范增无力的挥手。
“在下还需要重金收买荀氏女所识之人,望先生赏赐。”
范增从屋内拿出盛有百金的盒子递给陈平,“速速去办!”
“谢过范增先生。”
陈平接过盒子,慢悠悠走出屋外。
范增耷拉着脑袋,不住的喘气。
“这件事就算成了,老夫也要杀你!”
天色渐暗,最后一抹余晖落下西山,范增院落中燃起灯火,独不见陈平归来。
范增背剪双手在屋内徘徊,“怎么还不回来?”
仆人走到范增身旁,“主人是在等谁?”
“陈平,就是拿着盒子走出去那人。”范增不耐烦回道。
“可是陈平已经出城了。”仆人不解道,“主人为何还要等他?”
“出城了?!”范增瞪大双眼,“有宵禁令在,他怎么出城?!”
宵禁令,夜晚不得外出,否则以盗贼论处,严重的甚至可以直接斩杀。项羽出征又是战时,为了防止奸细带话,此令更是极为严格。
范增猛地一惊,他给陈平的盒子是有宫廷标识的!以陈平的口才,加手中的“信物”,在战时谎称奉急令出城,简直轻而易举。
“他早就想逃跑了!这才向老夫索要的钱财!”
范增只觉天旋地转,脚下不稳栽倒一旁,仆人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他。
“快快派人拦住他,不能让这种人跑出楚国。”范增嘴唇颤抖,“千万不能让他为别国所用”
“城防兵刚刚传来话,他是骑快马出城,怕是追不了。”仆人哭丧道。
“呵呵呵再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到九江了好计谋好计谋!”
白白把范增置于危地,还拿着他的钱安然出国,范增急火攻心,昏死过去。
“主人怎么了?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