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早朝后陈平带着刚升为相国的贯高有说有笑离开。
张敖的手下全被陆贾安排到朝中任职,均可上朝听证。
陆贾本不太敢如此,陈平极力劝说。今日上朝,本来松懈的百官被处罚后,见到外国新臣有了危急感,一改往日的松懈。
李信暗地里征兵,勤加操练。子婴因割地一事,虽仍被国人诟病,耐不住大秦新律对将士恩待极高,一时间投军子弟无数。
金人十二旁,子婴拎着赤霄剑,跟佝偻的赵午一招一式的练剑。
“秦王,臣的背脊乃是年迈所致,非是剑招。”赵午说道。
“寡人知道。”子婴持剑刺前,不仅弯着腰手臂也无法挺直。
“这个...”
赵午放下剑,来到子婴身旁,想要拉直的手臂。
“啊,疼——”
子婴忽地叫道,吓到赵午堪堪退后,余光瞥见子婴露出的手臂上尽是抓痕。
赵午不由叹道,“胡人女子果然性格彪悍。”
“赵侠客误会了,非是胡夫人所致。”子婴解释道,“是嬴夫人...”
以为子婴死了的采薇,痛哭流涕,披麻戴孝返回咸阳。
被子婴从廷尉偷偷带回宫中,惊喜还未过去,正碰到新封美人的赵姬纠缠子婴...
赵午隐藏着鄙夷,恭维道,“秦王天生神力,却能放纵宫人如此,真乃仁心。”
子婴有苦说不出,他本不怕采薇乱来。不料怒急的采薇一改三脚猫武功,招式有模有样,打的子婴有些手足无措。
要不是三个女人劝拦着,子婴就不止手臂直不起来。
“赵侠客,这世上真有气急发挥威力的武功吗?”子婴急问道。
“没有。”赵午斩钉截铁道,“任何剑术都需要冷静才驱使,情绪只是负累。”
子婴轻轻点头,“也对,不过这就奇怪了。”
赵午继续说道,“但气急之人力气会变大,若曾修习过某些无须复杂身法的招式,短时间内当是格外勇武。”
“该是如此了。”子婴苦笑,盖聂一心想报仇,传给采薇的恐怕都是简洁直当的杀招,正如赵午所言。
而采薇平时学不好盖聂的招式,就是因为不得简洁的要领。
子婴有些害怕,采薇既已掌握关键,又在宫里不停练习,搞不好哪日惹急了,一个失手便能谋杀亲夫。
“所以,王上还是把她废掉吧”一旁媚笑的赵姬说道,“若不是臣妾拼死护驾,大秦恐怕就要易主了。”
“寡人...寡人岂能不想,奈何薄夫人阻拦。”子婴笑答道,碍于赵午在旁,只能顺着赵姬的意思。不然,欣欣向荣的局势会瞬间垮塌。
“王上的后宫有臣妾一人便足够了。”赵姬笑道,“一个胡人,一个刺客,薄夫人更是不懂风情,留她们无用的。”
“美人什么话,君王怎么会嫌宫人多呢,无关身份貌美就足够了。”子婴搪塞道。
“那...王上为何还曾遣散后宫呢?”赵姬邪笑道。
赵姬话音未落,子婴,赵午脸色齐齐一变。
赵午目光如刀偷偷看着子婴,心中顿时起疑,遣散后宫乃是明君所为,近日看来子婴确是个昏君,难道子婴在装昏庸?
子婴脑筋一转,故作惋惜,“唉,当日都怪项羽围城,咸阳城没法白养一大群女人吃饭,只能遣散。如今想想还真可惜了。”
赵午松了口气,神色重归于不屑。
“秦王,还是继续练剑吧。”赵午提醒道,他还真担心子婴被宫人杀了,复国大计就毁了。
“赵侠客直接教最厉害的剑法好了。”子婴问道,“低劣的剑术不一定是嬴夫人的对手。”
“恕在下直言,世上没有最强的剑术,皆是起于微末。”赵午答道。
“哦?赵侠客是不是私藏诀窍不想传给寡人?”子婴调侃道。
“绝非如此!”赵午侠客脾气上头,“当年赵惠文王召集三百剑士,于宫内击剑,剑法尽是不同。厮杀而死一百剑士之后,赵惠文王仍旧不知何人最强,可见剑法并无高下之分。活着的人才是强者。”
“这样啊。”子婴略有所思,“是寡人浅薄了。”
子婴忍着疼痛提剑,赵午正欲上前纠正子婴的姿势。
卫尉兵疾跑跪在子婴身旁,“报!王上,楚国有贵客求见!”
“楚国?”
子婴微微皱眉,楚国对齐征战,不该有人来此。
“看来臣妾和赵侠客要退下了。”赵姬笑道。
“哪里的话,一位是寡人的宠妾,一位是剑术恩师,一同去会会楚人好了。”子婴故作大方道。
“可是...这个人身份非常。”卫尉兵急道。
“就算是项羽来了,寡人也要带着...”
“多谢秦王美意。”赵午打断道,“老夫本是江湖中人,不喜会客,就在此地等候秦王归来。”
子婴暗笑,说的倒是好听,真不让他见,回去不一定在贯高,张敖耳旁说什么呢。
“赵侠客不必推辞,先随卫尉兵前去,寡人随后便到。”
赵午还要拒绝,子婴说了半天,赵午才跟随卫尉兵离开。
赵姬轻笑,“王上就这么放心让赵午跟过去?那个人可是万万不能让赵午见到的。”
“你知道那人?”子婴疑惑道。
“他便是刘邦的弟弟——刘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