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声骂了两句,这话可算是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自从和万顺合作后,这些天他们不用再出去进豆制品了,万顺会直接送到他们这,价钱低,质量好,省了他们不少事。
“那没办法,谁让他得罪了许三虎,这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心狠手辣,手上人多钱多,得罪了他,我们以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另外一边,陈广生和朱长茂,都坐在车子后排。
“广生,这许三虎的动作很快,铁树岭估计还好,但是桃花镇那边的情况,恐怕比这好不到哪去。”
朱长茂表情严肃的和陈广生分析道。
“为什么?狮子乡这边我能理解,毕竟许三虎就住在这,可他的手总不能还伸到桃花镇那边了吧。”
陈广生反问道。
“广生,许三虎的确没有这种能力,但是黄立鹏有,你恐怕不知道,这个许三虎和黄立鹏,两人还是拜把子兄弟。”
“什么?朱县长,你说黄立鹏和许三虎是拜把子?”
陈广生听了后震惊至极,这个信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陈广生之前还在想,这许三虎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态度那么强硬的要拿自己股份。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之所以会这样,并且他对自己情况那么清楚,和黄立鹏绝对有关系,甚至这就是黄立鹏挑唆的也不一定。
“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朱长茂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由于他和陈广生认识的比较迟,那时候陈广生已经从杨刚那筹到钱了。
而且卡证的事,他只知道是刘伟明的意思,没细问,所以不太清楚之前的事。
“不瞒朱县长,我和这黄立鹏之前就认识,曾经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就在前段时间,我们集资办厂钱不够,我去找他借。
可这人却咬住了我没钱这点,非要用五万块做我们的大股东,当时就被我拒绝了,而且双方的关系彻底闹僵,上次的卡我们的证书,也是他在捣鬼。
我敢保证,这次许三虎之所以铁了心要搞我,一定是这黄立鹏在暗中使坏。”
陈广生越说越气,上次借钱就算了,毕竟说到底,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
可这回不一样,如果真是他连同许三虎一起整自己,陈广生就算鱼死网破,也要和他们斗到底!
“广生,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早没告诉我,这次麻烦了,一个许三虎已经够头疼了,现在又加上一个黄立鹏,广生,实在不行,你就把股份卖给他们吧。”
听了这话过后,朱长茂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陈广生肩膀劝说,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两人的背后,站着的都是刘明伟,他也是有力使不出。
而且这些都是他们商场上的交锋,不涉及政治,法律,政府也插不上手。
陈广生没说话,只是目光静静的看着窗外,两边的腮帮子咬的紧紧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丝狠意。
就这么想让他认输,这绝不可能。
回到胖子的地方后,已经快十点了,陈广生丝毫睡意也没,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闲逛。
这个点,街上的人已经很少,晚上只顾着喝酒了,陈广生饭都怎么吃,这会儿觉的腹中饥饿,便去了宁国路小吃街。
此处就是听取了陈广生的建议而形成的,政府将胜利鞋厂的那些下岗工人聚集而来,在这让他们做小吃,周围有学校,居民,卡拉k等等,所以人还不少。
事实证明,这条路是行的通的,虽然对卫生方面造成了一些影响,但总体而言,还是很受欢迎的。
陈广生见到这一幕,心里头也莫名的感到开心,毕竟要不是自己,这一切就都不存在。
“那边有人打架了。”
“哪来的野小子?今天不赔钱,你他么别想走。”
东西吃到一半,此处突然变的嘈杂起来,很多人都朝一个地方涌了过去。
“怎么了老板?”
陈广生也站起来朝那看,随嘴问了句老板。
这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闻言冷笑道。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李大嘴那混蛋,八成又是他在欺负人了。”
“老板,这李大嘴是什么人?他经常在这欺负人吗?难道没人管?”
陈广生散了根烟给他,继续问道。
接过烟后,老板看了下是六块的利群,顿时笑着将烟夹在耳朵那。
“这李大嘴是个混蛋,自从政府搞了这个地方,让我们来卖东西后,这狗东西就纠集了一伙人,三天两头的来这白吃白喝不说,还要交什么管理费……”
“这不是地痞流氓嘛,老板你们可以报警啊。”
“谁说没报呢,可是关不了几天又回来了,哪个报的警,就等着他们报复吧,我们大都是鞋厂的下岗工人,有这口饭吃不容易,让他们闹吧。”
在这年代,诸如此类的痞子流氓到处都有,说白了就是一帮社会蛀虫,欺乡霸邻,往往这群人后面都有个头头,而且他们很聪明。
不该得罪的人,绝不去得罪,所以很多人活的到是很滋润,而且还很威风,因此很多年轻人对此都趋之若鹜。
“砰砰砰……”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声惊呼,并伴随着多声惨叫响起。
陈广生愣了下,和老板对视了一眼,然后都跑了过去。
因为那些惨叫的声音中,似乎有李大嘴的,莫非是吃了亏?
“打的好,这小伙子绝对练过武术,乖乖,就像是演电视一样。”
“这李大嘴平时嚣张惯了,这回遇到硬茬子了吧。”
刚走到跟前,许多看热闹的人都满脸解气的喊了出来,满脸解气之色。
“不好意思,让一让,让一让。”
“你急着去投胎啊,臭小子……”
“你扒拉你妈呢……”
陈广生硬着头皮往里挤的行为,让很多人不爽,屁股都挨了几次黑脚。
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挤到前边后,陈广生终于看清了这一情况,他直接就呆住了。
这是一个卖麻辣串的摊子,此时已是满目狼藉,地上躺着七八个人,疼的在哪鬼吼鬼叫的。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中间那个少年,他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穿着满是补丁的灰色单薄衬衫,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欣长。
要知道,现在虽说开了春,但温度也是在十度以下,可是这少年却丝毫看不出凉意。
他五官长的极为清秀,尤其那双黑亮而细长的丹凤眼,被眸前垂下的几缕刘海遮住一丝,绝对是让人看了一眼,就让人难以忘却的那种。
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冰冷的扫视周围的人,在他身边,还有个披着头发,穿着红色破袄的少女,乱发中只能看到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的缩在少年身边,紧紧搂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