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娄弋留在砚天院后,拂霓便察觉惊尘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
“小尘尘,你还好吧?”拂霓不免有些担心的问,毕竟以惊尘的性子即便是被这娄弋千般折磨刁难,也不会面露难色。
惊尘似乎并没有听到拂霓的话,只是眼睛飘无定所,四处张望,看上去就像是被吓丢了魂。
拂霓见惊尘竟然都已经变成了这般,可见这娄弋收拾人的功夫可不是浪得虚名,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毕竟自己还是“罪加一等”!
而这个罪魁祸首却坐在一旁,毫无察觉,面上甚是轻松自在。
拂霓满是愤懑的朝御臻投去了幽怨的眼神,御臻却装作视而不见,心安理得的靠在书案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如果可以,拂霓简直想掐死自己,自己怎么就带上了这么个家伙!
拂霓被自己蠢到五官扭曲,狠狠的瞪了御臻一眼。
“拂霓,看你跟这位仙人很是熟悉啊!”娄弋如洪钟般的声音再次把拂霓吓了一跳。
拂霓赶紧摆手解释道:“不不不,只是碰巧认识,碰巧而已!”
“碰巧认识?那便好办了,”娄弋随手端起案上早就准备好的清茶,吹开面上的浮着的几片茶叶,润了润嗓子道,“我最近恰好在寻这罗生果,不如你们三人便去帮我寻来吧。”
说罢,娄弋眼里的余光不时瞟向此时神情错愕的惊尘。
惊尘虽然不敢相信,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好,我一定会给你带回来!”一语既出,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娄弋看着惊尘离开的背影,如古潭般波澜不惊的眼底,慢慢有了些许动荡。
拂霓想要阻止惊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跟在她的身后追了出去。
“惊尘,你知不知道这罗生果只生长在这密境永乐天中的寒潭深处,这寒潭里到处布满紫蛇藤,稍不注意,咱们小命可就没了。”
“那我恐怕要活着回来,让他失望了。”惊尘神情坚定,浑身燃气了斗志。
“他?”拂霓被惊尘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听着惊尘的语气,看来这永乐天是非去不可了。
此行必定十分凶险,拂霓看了一下不紧不慢跟来的御臻,心想:他连真气都运不了,怕是没有指望了。
突然拂霓眼睛咕噜一转,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符纸,对着符纸道:“快去找老头!”只见符纸变成了灵鸟状,迅速飞不见了。
拂霓瞬间一阵窃喜,还好谷里老头给自己留了符纸,让自己遇到急事的时候可以找他。接下来就只有祈祷老头收到消息后可以及时赶来。
惊尘越走越快,拂霓一路小跑追赶着惊尘的步伐:“小尘尘,你倒是等等我啊!”然后不忘催促着御臻:“快点,你一个大男人走个路还磨磨唧唧的。”
谷里正在琅盛殿翻着古籍,仔细的查找有没有关于御臻的身世的蛛丝马迹,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能够比仙主更强大的能量,一定不是偶然。
“不是这本,”谷里把手中的书往身后随处一扔,赶紧查阅另一本古籍。
“也不是这本!”谷里有些懊恼,这琅盛殿的书都快要翻阅完了,依旧没看出半点端倪。
灵鸟扑腾着翅膀来到谷里身边的时候,谷里正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突然看见拂霓送来的灵鸟,心里便忍不住去想:这丫头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难道跟那御臻有关?
谷里着急得赶紧大手一挥,刚才还在抖动翅膀的灵鸟就这样停在了空中。
谷里从灵鸟处只了解了事情的一半经过,便气得胡子都蹬了起来,“这个娄木头,仗着自己是长辈,就这么欺负我家丫头!”
就一眨眼的功夫,谷里就“嗖”的一下来到了娄弋面前。
“你怎么来了?”娄弋看着眼前连头发和胡子都东倒西歪的谷里有些好笑的问道。
“我再不来,都不知道你干的这些好事!”谷里丝毫不给娄弋面子,指着鼻子大骂,“孩子们呢?”
娄弋看了一下天色,“去永乐天了,现在估计已经到了。”
“什么!?这永乐天有多危险你心里没数吗?”谷里脸涨得通红,鼻孔喘着热气,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继续道:“算了,我家丫头我自会去救,可这惊尘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娄弋面色有些落寞,“虽然她待我如外人,但我毕竟是她的生父,又怎么可能让她身处险境。我早已处理好了永乐天的一切危险,你就放心吧!”
谷里这才注意到娄弋的气息有些微弱,脸色也有些惨白,想必是只身前往永乐天伤了不少元气,“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惊尘眼看就要修炼出不死仙身了,这永乐天寒潭里的潭水冰冷刺骨,可以精进她的修为,而这紫蛇藤虽然凶狠,但却可以吸出她体内修炼所产生的浊气。据我所知,拂霓自小戾气颇重,这寒潭亦可以镇压她身体里的部分戾气,而她身边的那个御臻,不像是等闲之辈,恐怕区区永乐天还伤不了他。”娄弋言语间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古板,字字句句尽是殷切的关怀。
谷里看在眼里,同为人父,不由得有些心疼:“你这又是何苦呢?惊尘这孩子,性格直率,非爱即恨,恐怕现在对你已经误会更深,怨念更重了。”
娄弋又何尝不知,可是当初是自己负了惊尘的母亲,现在又有什么颜面去请求她们母女的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