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渴望至极,夜里梦里都是你的身影。和你相守一生,是我不曾放弃的执着。
如今踌躇不前,是对未来无法预料的忐忑。
长歌跟爷爷奶奶恭贺新年后,就半躺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眼神发直死死地盯住手机。
如僧人入定,纹丝不动。
因是过年,长歌特意买了一件红色毛呢大衣,里面搭配白色毛衣,下身黑色紧身裤。一米六的身高立马高挑不少。
长歌很喜欢红色的衣服。
亲戚朋友都说,长歌白皙皮肤,加上红色衣服的点缀,明艳动人,好看。
雨希看着自家的宝贝小姨,乌云密布,自责的跑去找外婆认错:“外婆,宝贝小姨,不开心。”
长妈妈看着外甥女的低着头,微蹙眉头,一副为小姨担忧的样子。
“谁让你自作主张,碰你宝贝小姨的手机,闯祸了吧”长妈妈低头看着外甥女,佯装责备。
雨希:“外婆……”
“没事,我去看看。”
长歌拿起手机看着漫漫长歌发来的最新消息。
“长歌,早上好。”
附带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以前都是长歌每天早晚一问候,秦漫在回复,现在反过来了,长歌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复。
“早呀”太简单了
删除
再写,反复十几次,还是打
“不早啦,都吃午饭了。”
“长歌”
还没发送出去,被长妈妈吓一大跳,手机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长歌急切的低头去抓手机,用衣袖来回擦拭,宝贝的不行。
“老妈,你干嘛突然出声。”
长妈妈微笑的坐在长歌的旁边。
“还不是雨希说,你好像在哭,我快来看看”
长歌无奈翻着白眼“哪有?”
长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虽是28岁,但还是长不大的样子,在家里总是依偎在自己怀里撒娇,经常语出惊人,逗的自己和老公哈哈大笑。
五年前,她突然辞去C市的工作,回家安安分分的做了一名人民教师。
两老是非常开心,两个女儿,大女儿常年跟着老公在外地打工,小女儿愿意回家,常伴膝下。
可每深夜,小女儿的房间总是亮着灯,说是备课,其实就是枯坐一宿。
刚开始两老担心不已,深怕熬坏了身子。几次欲言又止。
直到长歌开始在网上写小说,两老才稍微心安。
长妈妈长叹一声:“宝贝,别怪雨希,她虽说有时无理取闹,但还是明事理。”
长歌把玩着手机,微微点点头。
长妈妈:“她自小与你亲近,你回来就天天带着她上下学,晚上回来辅导功课。她对你的依赖于维护连我这个当妈妈的都自愧不如。昨晚你回来,没怎么睡吧?”
长歌突然不知道怎么应对,胡乱点头“有点失眠?”
长妈妈也不拆穿长歌找的烂理由:“那孩子,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跟我说,外婆,宝贝小姨昨天接了个电话,眼圈红红的,烟火把宝贝小姨的手灼伤了。”
长歌心虚的用衣袖遮掩昨晚不小弄的伤口:“老妈,我没事,昨晚风太大,冷风刺得眼睛生疼而已,至于伤嘛,都是小事,你别听她小题大做的,那小不点就知道虚张声势,看我不教训她。”
长妈妈失语笑了笑,:“走吧,吃饭了。刚刚你一脸阴沉,还以为谁得罪你了,都不敢叫你。”
长歌立马追上挽着长妈妈的手臂:“哪有一脸阴沉,谁在那造谣呢?”
两母女相视一笑。
孩子大了,心事重重的,她不想说,也不能逼着她说呀。
身为儿女,未能做到让他们宽心,已是最大的不孝。
或许不该这么执着,但内心的不甘犹如骇浪,凶猛的不肯停歇。
夜幕下黑色的滔滔江水,岸边霓虹闪烁,公路上不断有车穿梭而过,那一刻好像这个世界都是流动的,唯有我静止在原地。
长歌静坐江边楼梯,手机屏幕显示着漫漫长歌发来的消息。
点开备注:秦漫
秦漫是在和弟弟秦楠玩游戏时,收到长歌的微信。
简短的一句“新年快乐”。
等了一整天,只有这么简短的一句。
就连5岁的侄子瞅着一整天都死盯着手机的秦漫都会调笑说:“叔叔,你一直盯着手机,等美女的电话么?”
秦漫捏着小侄子粉嫩脸庞:“美女没有,我在等傻妞。”
小侄子蠢萌的眼神看着秦漫:“傻妞是谁?”
“傻妞是谁呀,待会谁回信息就是谁咯。”
可最后等了一整天,信息很多,都不是傻妞。
时过境迁,她说话再不是过去絮絮叨叨一整天的长歌。
长歌以前的每条消息都很长。
一个话题聊完,后面总会有下一个话题开始。
那时候她总有说不完的话,秦漫却总是心生不快却又耐心的陪着。
她成了话题的终结者,仿若是隔了几个世纪的陌生人。
秦漫心微疼。
长歌,你曾是我孤寂时最期望听到的声音,亦是我最煎熬时,用尽全力想要拥抱的人。
这么多年,我未曾放下,如今你沉默寡言,退避三舍,甚至于不想任何人知道我们曾经如此熟悉。
那晚别人问::“你们认识?”
我本想隆重介绍,长歌,我最重要的人,以后大家多多照顾。
可你却一句“不熟”,生生的阻止我喉管里快要溢出的骄傲。
喉咙呛着,疼出了泪花。
助理林达慌忙给我顺气。
明眼人一看,我们就非常熟悉,你说不熟,如同魔咒,在脑海里盘旋,气血都乱了阵脚。
秦漫手掐着眉心,抑制住心里的酸涩。
秦楠一边玩游戏,一边大吼:“哥,快,快救我,快救我……”
喊半天,身旁丝毫反应都没有,转头看见秦漫低头不语,眉头紧皱,额前的碎发微微散落,高高的顶上照下来的灯光,如金丝线细碎地落他的脸庞。
明明室内温暖如春,却让人感觉寒冰入骨
秦楠试探的推了推:“哥,你还好么?”
秦漫低头沉闷:“没事,你自己玩吧,我去休息了。”
全身血液一点一寸的慢慢冰凉,一直冰到了骨头里,那种感觉有些疼,不剧烈,但渐渐绵长。
长歌,你是要保持距离么?
你是要桥归桥,路归路,平行永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