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怎么做?
马明远最终也没给两人一个明确回复,只说一定让两位满意,便转身离开。
见他这个德性,邢明大是光火,扭头就要对徐元吉告黑状。谁知徐元吉闭目养神,已经不想说话。见状,邢明饶是心里不舒服,也不得不轻声退了出去。
待到他转身要去找马明远,发现那小子已经没了影,稍一打听,邢明的脑袋冒汗了:
马明远竟然调走了警察中队所有人手!
邢明慌了,怕马明远这二百五再傻气上头瞎搞,急忙去找徐元吉,谁想到,这时候局座大人早回家了。
看看天色,已经是深夜,还没过正月十五,局座大人没啥应酬,到家后估计也是洗洗睡下了,真要自己上门去把局座从床上拉起来?
邢明左思右想,还是没那个胆子,今天似乎已经触怒局座好几次了,犯不上为个二百五再去触那个霉头。
就在邢明慌神的时候,马明远已经带着百多号警长、警士,来到县城北面一条巷子里,观察着不远处的一座大宅子。
刘贵这时候抖起来了,一路上就吆五喝六的,神气的不可一世,到了这里,反而收敛了刚才的气势,一路小跑到马明远身边,小意的询问,是不是要学那一夜,跳墙进去。
看看院子三四米高的围墙,四角隐隐还有炮楼,也不知道里面有没养着的炮手站岗,若他是应同浦,这时铁定会安排上人手。
前几天刚出事,估计应家都紧张着呢,此时若是警察上门,应家铁定不会开门,如果警察要硬闯,搞不好会惹得应家武力抗拒,难道还要他再上演一出全武行?
就算他想,就凭他带来这百多号警察,短时间想打破这座宅子,估计有很大难度。
警察到底是警察,又是小县城的警察,平日里事多活忙,哪有时间操练,遑论去和正经军队比较了,平时拉出来捧个人场就够意思了,马明远是真不指望他们能玩出什么强攻。
来文的?
学前次用钱磊叫门的法子?
应同浦只要不傻,应该就看过全部口供,钱磊叫门并非一个人知道,是根本瞒不住。这个法子估计有点悬。
思来想去,马明远招手叫来了刘贵,亲自下令,让他领着四十多警察转头过去德昌号,同时悄悄在刘贵耳边交代了几句。
刘贵脸上一喜,连忙带着悄悄离开。
刘贵带着人一路小跑,有人询问目的,被他一概用保密挡了回去,气的跟队的甲等警长曹大鹏压根痒痒。
也难怪曹大鹏心里不平:之前刘贵其实是跟着曹大鹏混的,本就是他们小队的人,结果这王犊子跟了姓马的小子混了两天,就人五人六的,不仅使唤上他们爷们,还敢对他曹警长不老实!
曹大鹏暗自发狠,找个机会一定狠狠拾掇这个不长眼的王犊子。
至于眼前,形势比人强,还得低头认命,听这王羔子吆喝。
一行人很快来到中街,冲着那座被白炽灯照耀的店铺而来。
此时的警察们换掉了身上的警用大衣,裹着形形色色的衣裳,有的光头没戴帽子,有的戴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破帽子,好似一群平常人,手里拿着一堆东西悄悄接近了德昌号。
刘贵回身看看身后的几十个人,瞧瞧手里这东西,心里有点古怪,不知道这玩意能否顶用。只是,一想到是“马头”传下来的秘方,心中底气顿时成倍增长。
对着同伴们点点头,一群人凑成一圈,划火柴点燃了手里的古怪物事:
一个洋酒瓶子,里面灌了少半瓶的洋油,又加了砂糖,用块破布堵住瓶口。
没错,这玩意就是马明远教给他们的,大名叫燃烧瓶,学名叫“莫洛托夫鸡尾酒”,放到三四十年后,可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神器。
刘贵等人不知道这玩意在后世的赫赫大名,但这东西用来放火,看着就不算太离谱,点燃后……
“一、二、三——”
几十道火光飞上了德昌号的房顶、院中,这还没完,紧接着,又是几十个,前后四轮过后,德昌号已经是火光一片。
别看这时候天寒地冻,房屋上的木料湿潮,架不住这是加了料的洋油被点燃,易燃只是最基本的,更艹蛋的是一旦起火,就会黏附在原处,什么湿潮木料,也架不住这么烧啊。
所以,成百个起火点,很快就变成成片的熊熊大火。
德昌号虽然摊上事,从掌柜到伙计被抓走一群,店铺里好歹还有伙计,白天时候铺子也还照常做买卖。
这时留守的伙计已经发现不对,大呼小叫的出来救火,只是,他们这点人手,面对如此大火,哪里能够扑救的过来?
就在这时,前面铺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有人在那呼喊,让里面开门,他们好帮助救火。
有伙计过去一看,竟然是一群警察!
这个关键的时候,谁敢再放警察进来?
不仅如此,这些伙计眼看火势太大,急急忙忙的开了后门,派人赶去东家那边求救。
谁想到,这派过去的伙计没走多远,就在漆黑的巷道里被绊倒在地,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捂住了嘴,蒙上眼睛,捆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应同浦是在睡梦中被急促的拍门声和呼喊声惊醒的。
“东家,东家,大事不好,着火了!”
听见管家的声音,应同浦一惊,急忙起身,身边的小妾还要纠缠,被他不耐的推到一旁。
推门看去,见院中还静悄悄的,应同浦有些狐疑:哪着火?
管家慌忙将他拉到院中高处,指着远处一个方向,请他仔细看。
还用仔细看么,那边的隐隐火光,在夜空之中分外耀眼,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见到那个方向,应同浦脸色变了,那里似乎是德昌号方向。
管家:“东家,就是铺子,铺子着火了,看着火头,怕是不小!”
应同浦心中大骂,今年真是见鬼了,前两天刚让警察把铺子里的掌柜、伙计来个卷包汇,现在连铺子都被点了,难道真是时运不济?不行,转天得去庙里上香,顺便问问大师,要如何化解。
但当下紧要的事情,是要先救回铺子,不然德昌号这四十年的招牌就垮了。
应同浦没犹豫,当下点了家中的大部分仆人、护院赶过去,扔下的话是:
“只要救回铺子,在场所有人,每人五块大洋的赏!”
五块大洋,这可是天价了,不少人一年到头也拿不到这么多。
登时,这些仆人、护院有如打了鸡血般,开了宅子院门,抄着各式家伙小跑着奔向了德昌号。
站在院子角楼上,应同浦看着这道人龙渐渐远去,脸上忧色不减,思来想去,不行,不能在这里坐视,必须过去亲眼看着才好。
不仅是铺子,还有城内的仓库,都要守护好了,铺子还好说,大不了换个地方重开,要是仓库也着了火,那就是把家底都烧进去了。
应同浦匆匆下了角楼,吩咐一声,就要带人亲自去仓库巡视。
就在十来名护院在院中集结,等着应同浦换衣出来时候,突听四周角楼响起大喝:
“什么人?站住!”
接着,没两分钟,角楼上竟响起枪声。
仅仅一声,说是打人,不然说警告的意味更浓。
院子外面喊了几声,倒是让角楼上的护院没有继续开枪,只是不住的呼喝,勒令对方停下。
应家的院子太大了,站在院中虽听不真切对方的回答,好在此时是深夜,周围一片寂静,隐约可以听到“警察”什么的。
这些护院惊疑不定的左右看着,之前调人去救火,抽走了大半的护院,此时院中只有二十几个带枪护院,一半散在四周角楼上,剩下都在这里集合,突然出事,主家和管家都不在,他们不知是应该继续等下去,还是上墙警戒。
就在他们稍稍迟疑的功夫,院墙上突然搭上一个个木梯子,接着,应家的院门被人“咚咚咚”拍响。
应同浦这时刚走到前院的月亮门,听到这个情况,脸色大变,但又不明白,这群警察抽什么风,大半夜的过来不说,好好叫门都不会,竟然玩这手,这他妈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就多一身皮么?
但是,究竟是要开门,把人迎进来,还是下令给护院开枪抵抗,应同浦迟疑了:
应家好歹是正经商铺,两代人四十年的经营,这个家底攒的不易,要是一开枪就是拘捕,什么家底可就全毁了。
可如果不开枪,眼见外面警察如狼似虎的样子,不像什么好来头,万一进来是抓人的,难道还要自己束手就缚?
稍微犹豫的功夫,墙头已经出现了穿大衣的警察,正放了绳子,笨拙的滑落进院子。
护院们没法再坐视,立马冲上去准备拦住,谁想到,这些警察一出来就是二十多号,人数不输于院中护院,更抄起背着的长枪指向了那些护院。
在这些警察背后的墙头上,又是二十多号穿着厚重棉大衣的警察,露出了身影!
应家的护院算是精锐了,半数“撅把子”,半数不知哪里找来的仿制“盒子炮”,可面对警察手里的“辽十三”制式步枪的时候,说心里不发毛那是胡扯。
场面一时间僵持住了。
就这么僵持的功夫,后续的警察又跳进来二十多号,还有人赶过去开了院门,呼啦,闯进来的就更多了。
站在远处的警察们看到这一幕,都懵逼了,他们都是五常县的警察,刚刚被马明远打发走一半人手,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这些五常警察心头升起疑惑:
那些正攻打应家大院的警察,究竟是群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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