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万籁俱寂,皇城里亦然。云玏帝白日围猎累着了,晚上便睡的沉些,再加上柳素然的安神香,云玏帝沉沉的睡去,坠入梦乡。
柳素然摇了摇云玏帝的胳膊,见云玏帝睡的死,便翻身下了床,走到外厅,匆匆写了张纸条,塞到鸽子的信筒中,便让鸽子飞走了。
柳素然便回到房间内,看见云玏帝在桌旁喝着茶,开口道:“圣上怎么起来了?是饿了么,臣妾叫人给您拿点吃的?”
“朕的皇后,这么晚了,去干什么了?”云玏帝表情严肃,完全不似之前的浓情蜜意。
“臣妾夜间起来,觉着腹痛难忍,便想着出恭,于是臣妾便偷偷下了床,出去片刻,万万没想到吵醒了圣上,叨扰了圣上的睡眠,是臣妾的错!”柳素然连忙假意点了点眼角,一副委屈至极楚楚可怜的样子跪坐在地上。
“素然,你快起来,地上凉,是朕不好,快过来!”柳素然听了这话,连忙窝进云玏帝的怀里。
云玏帝轻轻拍着柳素然的后背,异常温柔,然后躺在榻上,云玏帝再次沉沉的睡去。柳素然就躺在旁边,惊魂未定。柳素然心里想着:果然有好的皮囊,男人便会沉浸在温柔乡中。
此时的肖子谦刚刚苏醒,还是身体羸弱,需要静养。南宫姝看着肖子谦虚弱的样子,心疼起来,开口道:“子谦,饿么?我去给你熬点白粥吃吧!”
“不用了,吃白粥没胃口,如果吃的是你,我可能明天一早就能痊愈带兵打仗了!”肖子谦知道自己现在身体虚弱,却还是想开开玩笑,让南宫姝不那么担心。
“你!你个混蛋!骗老子的眼泪,还敢在这里拿我打趣!”南宫姝听到这句话,锤了锤肖子谦的肩膀!
“哇!这么用力,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继续睡啊!”肖子谦顶着苍白的脸,努力笑了笑。
“你躺着休息,别动了,我去给你煮粥!”南宫姝转身离开去了太医院的小厨房,拿了点白米,开始熬起粥来,一边看着锅,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回想起刚才的肖子谦,吻着她的唇,她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在梦中,她更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中。想着那柔软的唇,和当时自己小鹿乱撞的心,南宫姝脸上泛起微微的朱红,心里异样的感觉让自己抬起头发呆。
正望着天空出神,被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粥已经好了,水放的太多,都溢了出来,南宫姝连忙把锅端起,却被烫的直跳脚。
慌乱的盛了一碗,便赶紧跑向肖子谦的屋子,进去之后便看到肖子谦歪着头,靠着床榻,双目紧闭。
南宫姝手中的碗打翻在地,连跑带爬跑向肖子谦,她晃了晃肖子谦的手,肖子谦没有任何反应。南宫姝再次慌乱的喊南宫冉。
“怎么了?”南宫冉只是披了件外氅就过来了。
“子谦,他又晕过去了!”南宫姝言语中带着慌张。
“我看看!”南宫冉连忙跑去把脉,见这脉相平稳,呼吸顺畅,神情泰然,便松了口气。
“怎么样?他这是怎么了?”南宫姝抓着南宫冉的手臂焦急地问。
“没事,将军是太累了,毕竟在迢狱受到非人的虐待,又和这剧毒对抗许久,累到睡着了!不碍事!明早将军就可以醒来了!”南宫冉微笑着说。
南宫姝知道后,绷紧的神经突如其来的放松,忙活了几天,早就疲惫的她,此刻变昏倒在地上。
“阿姝!阿姝!”南宫冉叫了两声,没有回答,便知道她沉沉的睡去了。
“小智!你快过来帮我一下!”南宫冉只能寻求云智的帮助。
云智进来帮着南宫冉将南宫姝抬到肖子谦身旁,给二人盖了盖被子,便熄了灯回去了。
此时的柳无忧从鸽子脚上拿下了柳素然给他传的信,信上只写着三个潦草的字:肖未死。
柳无忧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心想:两个人给他下毒,他都没死,原以为他会死无疑,此刻死而复生究竟是为何?黑衣人此刻出现,开口道:“国相,我自皇城回来,听闻是我所下之毒和肖子舜所下之毒,毒性相抗,所以肖子谦才能活过来!还望国相大人原谅!”
“此事与你无关,如果一旦查出来毒源,你知道怎么做!”柳无忧回头瞥了瞥黑衣人。
“是!我会办好!”黑衣人默默离开。
黑衣人再次返回皇城,去了修心观,此刻潜元道长正在闭目养神。
“你来啦?快坐!”潜元道长睁开眼睛看到了黑衣人。
“哥,国相的意思是,如果下毒之事被发现,你就把毒药的源头推给肖子舜!要肖子舜成我们的替罪羊!让肖子舜为此事而死,也算是一个万全之策!”那黑衣人摘下了斗篷,喝了口茶。
“阿弟,你行事可要万事小心!”潜元道长一脸担忧。
夜晚很快过去,迎来新的黎明,随着太阳升起,东宫太医局也迎来了早晨第一位客人。
“微臣拜见储君殿下!微臣督师督查司司查梁昭逾,奉圣上之命前来调查肖将军中毒一事。”梁昭逾刚刚上任数月,担心着太子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便行礼介绍。
“梁司查,可是前任司查梁志梁老之子!?替本王向梁老问好”云智客套地问。
“替家父谢过储君大人!”梁昭逾也客客气气,南宫冉在内厅听见二人客套而生硬毕恭毕敬的对话,差点笑出声音。
“梁司查今日前来,是找将军的吧?”云智问道。
“其实今日前来,是要找东宫太医局医官南宫冉,南宫大人”梁昭逾面无表情。
南宫冉听见是要找她,她便走了出来,问道:“听您刚刚说,您是要找我?”
今日天气格外的热,还未过午,便也热的人汗流浃背。南宫冉身着一袭淡灰紫色的轻纱襦裙,套着灰紫色暗纹白底的薄纱大袖,被微风轻轻一吹,就宛若小仓兰迎着春风绽放一般。干净整洁的发髻上插着一只兰花步遥,叫人看后只让人觉得仙气飘飘,灵动可爱。
梁昭逾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撩动一般,只觉得眼前之景如沐春风,心想:原来南宫冉竟是一女子。
“梁司查找我所谓何事呀?”南宫冉笑着问他,笑靥如花。
“原来南宫医官是女子,我适才唐突了,我也是奉圣上之命前来调查,所以想找南宫姑娘拿毒理公文,以便辅佐查案!”梁昭逾不敢抬头看南宫冉,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说,语气是冷淡而平静的,但是还是让云智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毒理公文!这好办!我去给梁司查拿就是了!”南宫冉小跑进房间里。
梁昭逾看着南宫冉的背影出了神,云智看着梁昭逾,心中暗自偷笑:果然我的阿姐天生丽质,任是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之后,无不为之倾心,就是以冷脸无情闻名的梁司查,此刻也免不了失态。
南宫冉拿着毒理公文,递给了梁昭逾,梁昭逾接了公文无数,却只有南宫冉的公文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清淡好闻,梁昭逾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着眼前的女子心动了。
“谢过南宫姑娘,能麻烦南宫姑娘带我去见见肖将军吗?”梁昭逾问道。
“当然,跟我走吧!还有你叫我阿冉就行了!”南宫冉完全没看出梁昭逾的心,俨然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模样。
二人移步到了肖子谦的房间门外,说道:“梁司查稍等一下,我先行进去看看,如果肖将军醒来了,便叫你进来!”南宫冉并未给他回答的时间,便先行进去了,见肖子谦已经醒了,而南宫姝还在熟睡,便轻轻说:“将军,梁司查要见您,您看怎么办?”
“我拿被子给她蒙上,你让他先进来吧,估计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走的!”肖子谦说道。
南宫冉出去对着梁昭逾说:“将军刚刚苏醒,身体还弱,还请您说话的时候轻一些!”
梁昭逾点了点头便和南宫冉一起进去了,梁昭逾见到肖子谦,便立刻行礼:“微臣拜见将军,将军可还安好?”
“还好,今日来此所谓何事?”肖子谦问道。
“微臣想问一下,您在狱中中毒,可曾见过什么的奇怪的人,或者那些人有些奇怪的行为?”梁昭逾问道。
“并未见到任何奇怪之处,直至今日我才知是狱卒递给我的酒壶和吃食中被人下了毒。”肖子谦回忆了片刻并未想起什么特殊的事情。
“那您最近可有和什么人发生过口角?”梁昭逾认真的记录着。
“要是说口角的话,也就只有家兄与我争执片刻,但家兄素来胆小,应该不可能给我下毒。”肖子谦并不认为肖子舜能凭自己的胆量来下毒害人。
“那这两种毒您的府中可有此物?”梁昭逾依旧认真的盘问着。
此时的南宫姝睡的迷迷糊糊,想要翻身,肖子谦感受到身边的异样,便假意整理床铺一巴掌拍在南宫姝的头上。
梁昭逾吓了一跳连忙问:“将军身体可有何不适?”
肖子谦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我没事我没事!啊!我府中之物都是家里人去管,我并不知道,梁司查可以到肖府一看!”
“那将军好生休息!微臣告退了!”梁昭逾摇了摇头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