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肖国栋昼出夜归,一直在打探有关于城主府千金的消息。
每日被重复的话语耳濡目染。
“听说,沛王家那个绝美千金,与一下人偷情。”
“听闻有狐狸精转世,长相天资,专吸男人魂魄,我看八成沛家千金,就是狐狸精转世。”
......
混迹在城中,除了这些关于沛灵儿的流言蜚语外,众人们谈论最多的,还是沛城中已经发现的多起洗肠致死事件。
与肖国栋爷爷如出一辙。
今夜,他不打算再去城主府周围收集沛灵儿消息,而是决定去一去案发地点,看能不能发现与爷爷有关的线索。
当夜幕降临,初春的寒意涌上身头。
肖国栋换上黑色的衣物,整个人都只留出眼睛一条缝隙。黑夜中,不仔细观察,还真很难察觉。
两三炷香的时间,横穿几个街道,终于是赶到了一处残破府邸。
府邸的大门砖瓦都是崭新的,阁楼也都是新木建的。
但为何说他残破,是因为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将这周围的阁楼与围墙打的支离破碎。
官府的封条还在门上,不过里面倒是已经没有了人气。官府并未留下人留守,只是将其封了起来。
找到一处断裂的半墙,跳了进去。
轻身轻步的走过院前,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地上有好几处用白色粉末画的白色标记,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清晰。
“是死者的标记。”
“这一府上下,好像全被杀了。”肖国栋心中暗道。
左右倾听,确定无人后,随着“吱呀...”一声,他缓慢推开房门,走入房中。
府邸堂内十分幽暗,窗户因为是纸糊的,月光并不能完全透进来。
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院外的轻微蛐蛐叫与他自己的呼吸,可以清晰耳闻。
“嚓嚓...呼~”手中的火棒被摩擦着点燃,房间里顿时有了些许昏暗的亮光。终于是将这初春的微寒,渲染了些暖意。
眼睛因为光到到来终于是变得明亮起来。
略一打量,待看到堂中床榻上之物时......
顿时大惊,瞳孔放大,后退了三步。
“有人!”
中年男人僵直的坐在床榻之上,双脚岔开,双手摊于两侧。
眼珠瞪开,死死的盯着肖国栋。
在原地懵住的肖国栋,倒吸一口凉气。
想飞奔而出房门,但此时腿有些软,尽然罗不开半步,直接软倒在地上。
瘫坐地上不久,又害怕又好奇的肖国栋再瞟一眼。
发现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气息,像是死物一样。
就那么死死的看着他自己。
转眼,他发现床榻上之人,腹间也有一条长长的刀口,周围有血渍飞溅。
一道清晰可见的符印,像雕刻一样印在刀口上。
“是死人。”
肖国栋缓缓平复心中恐惧。
或许官吏是为了保留作案的现场,没有将尸体搬走。
院子中的其他尸体,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不过是一些下人而已,凶手真正要杀的人,应该只有床榻上的人。
肖国栋鼓起勇气站了起来,缓慢走近,腿还有些打颤。
用手在眼前来回的摇晃。
床榻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果然是一具尸体。”
不过他瞪的浑圆的双眼没有闭上,无论肖国栋在哪个方位,都感觉这双眼睛好像在盯着他。
走近之后,查看他腹部的伤口,果然和他爷爷一模一样,符印上同样印着“叛”字。
为何符印上会有“叛”这个字?
“嗯?”
尸体的腰间有一块玉佩。
像是块璞玉,没有经历过任何雕琢,但它独特的玉质十分罕见,除了爷爷的那块,这是他这么多年见到的第二块。
玉上有三条刀印十分清晰,和爷爷的如出一辙。
这块玉佩肖国栋可是印象深刻。
因为他曾经因为这块玉佩被他爷爷吊在房梁上鞭打半日。
“罪过罪过...”
肖国栋双手连续作揖,随后走上前去。
尸体未闭上的双眼十分瘆人,离近了一看,更是布满了血丝,眼神中是愤怒的不甘。
握住玉佩,扯了下来,僵硬的尸体纹丝不动。
纸糊的窗户,不知何时多出个小洞,黑色瞳仁在洞中悄无声息的转动,关注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
微弱的火光跳跃,肖国栋有所察觉,便迅速抽身想要离去。
正推开房门之际,一把冰冷的剑毫无预兆的刺了过来,肖国栋急速躲避。
他心中略微有些着急,目前实力还是太弱了。
“如今技不如人,不可力敌。”
他摸出腰间玉佩,大喊一声:“真相在这块玉佩里。”
既然此人也来夜探府邸,八成和他的目的相同,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肯定不会是专程来杀他的。
执剑之人马上停手,在原地思考片刻,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想活命随我来。”将剑收于背后,快速的向府邸外奔去。
“是女人。”
这女声肖国栋略感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印象并不是太深刻。
他也不敢违抗,因为持剑人刚才那一件释放的气息就已经是凡位境中阶水平。
那一剑并没有太强的杀意,若真想杀他,一个躲在暗处的凡位境强者,不可能失误。
两人一前一后在黑夜中奔走许久,终于赶到了一处老旧不堪的土堆房,执剑人走进了房中。
屋内并不大,屋顶特别低,虽然不至于压到人的头顶,但让人本能想要弯腰行走。
一盏煤油灯在屋中点亮,照亮了整个房屋。
执剑人再次用剑指向肖国栋,厉声询问。
“说吧,为什么找我。”
肖国栋一惊,这几日他唯一找过的人就是沛王府的千金,那个被他糟蹋的未出阁少女。
联想到刚才的声音。
心想:“此人是沛灵儿?”
肖国栋并没有询问此人是否是沛灵儿,因为心中已经十拿九稳。
他话锋一转。
“你不杀我吗?”
沛灵儿放下手中的剑,轻哼一声:“我为何要杀你?”带着些不屑。
“因为...那一夜...”
肖国栋说出半截,便有些后悔,若是沛灵儿是个蛮怒的主,无论是非将他给杀了怎么办。他心中非常明白,要证明他对沛灵儿有用才行,不然今日肯定人头落地。
赶紧出口解释:“其实这件事存在太多巧合,我觉得背后另有其人。”
沛灵儿的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剑垂落在裤腿边,不停地发抖,是在极力隐忍。她始终没有摘下黑色面纱,但能感觉到她此时的面容必然是极为冰冷,令人胆寒。
“以你的能力,确实还做不了那么多事。”沛灵儿的声音丝丝寒意入骨。
肖国栋心中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有动手。
沛灵儿再次冷声询问:“你不是说真相在那玉佩上吗?”
“对,我爷爷也有一块相同的玉佩,上面被刀刻下三条痕迹。
我爷爷也是被人用洗肠之法杀死,和刚才床榻上人死法如出一辙,手拿玉佩之人,应该都在被追杀。”
沛灵儿美眸含问,也不做声,继续听。
“其实凶手就当着我面杀了我爷爷,我有了些许推断。
第一,他们行凶之时,使用的一把很精美的锈花刀,我爷爷从小让我研读庆国典籍,我知道那把刀名叫樱花离尘刃,前朝专门用它将人阉割成太监。这离尘刃的制作工艺,出自唐门。
第二,行凶者声音辨不清男女,我怀疑他就是太监。听说,前朝庆国大内总管是唐门出身。我不敢断定唐家人就是真凶,但想要找出真凶,得去唐门探一探。
第三,这种质地特殊的璞玉,整个庆元大陆,唯有一处稀有产地——渭河,是唐门发源地。”
说完的他立于原地,等待沛灵儿消化她的话语,他相信,沛灵儿也是天资之辈,肯定也能明白其中道理。
沛灵儿深知,那夜的事情,并不能全部怪罪肖国栋,真正可恨的人还在暗中。
沛灵儿确实很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但是现在暗中的人,才最可恨。
等杀了背后的暗中人,再杀他也不迟。
“我们需要合作,唐门追凶。”
见沛灵儿凝思许久不说话,肖国栋打破僵局。
“合作?”
“对,合作。唐门之行十分必要,虽然不能确定凶手是唐门人,但想要找到线索,必须要去趟唐门。如果我们一起进入,一明一暗,会更加容易探查。”
“一明一暗?”沛灵儿又问。
“你的身份高贵,人尽皆知。我身份低微,世人不闻。我们进唐门,暗中人必然对你严加封锁,从而放松对我的警惕。”
沛灵儿美眸一转,觉得有些道理,她的身份进入唐门,暗中人必会警觉,怕是都难以有收获。
并且她只是暗中人一颗棋子,肖春风已死,她在唐门反而十分安全。
心中已经赞同肖国栋的说法。
还没等她答应,肖国栋作态摇头叹息:“哎~只是我血脉不觉醒,血脉异象不解决,去唐门怕也会弄出乱子。”
沛灵儿轻笑一声,冰冷道:“说了半天就是想借助我沛王府的灵泉觉醒。”
被一语言中,肖国栋也没惊慌。只是“嘿嘿”一声表示确实如此,继续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灵儿姑娘觉得自己能找到真凶,一剑杀了我吧。”
他伸长了脖子,还用手拍了拍。
若是今日肖国栋只是一味求饶,他必会命丧当场。但一番话后,他相信,沛灵儿应该不至于杀了他。
“随我去沛王府。”
“好嘞!”
他心中一喜,“有戏。”
早就听闻,沛王府有一口日月潭,专治各种血脉之疾。
沛灵儿“呼”的一声温软吐息,吹熄了灯,转头就要离开。
她面纱掩面,反而让肖国栋目光更多的注视在她的身材之上,借助着月光,朦胧中让人有些陶醉。
黑袍包裹有些紧,凹凸有致,十分有料。
“再看一眼,我挖了你眼睛。”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