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随着程昱,看向了楚期。
我从未喜欢过高调,可因为你,我可以主动站在人群中央。
“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
抱着盒子的姑娘
和擦汗的男人……”
同一首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楚期将这首歌定义为爱情。
她想起那天傍晚,他们坐在道具车里,放眼看去是没有尽头的公路。他坐在自己身边,唱着她最爱的歌。
此前,我倾心于你,此后,我钟情于你!
周围的人挥着手电筒,随着楚期唱了起来。一个人的独唱,成了一群人的合唱。他们只是凑着热闹,楚期却在唱自己的心。
“想要将自己的语言写成诗,再送给你。后来发现,诗不如你。我想好了与你共度余生,也想好了半路分离,如果最后你身边的人是我,我之荣幸,如果不是,也愿你平安喜乐,事事顺意。”楚期盯着前面的人,几度哽咽。
可能矫情至死,却也是她的全部心意。
司丞走过去,将人轻轻拥在怀里。他抚摸着楚期的头发,像是对待小孩一样。
承诺太过言轻,未来太过无情,我能做的只是将你拥入怀里,给你我的力所能及。正如你的“我之荣幸,平安喜乐,事事顺意”。
司丞又开始白天兼职,晚上驻唱,楚期也进入学期末。两人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楚期也很少再去公寓。
考完试,楚期去酒吧找司丞。两个人从酒吧出来,已经将近十一点。
洗漱完,两人坐在沙发上,用电脑看一部文艺电影。
七月的天气,两个人像是感觉不到热一样,靠在一起。
这个影片讲了有家庭的两人在异国相遇相惜,后来又因为世俗分开。楚期沉迷于女主的颜值和衣品,更沉迷于影片中的色彩,所以对剧情没有过多关注。司丞看了一半,觉得没意思,却还是陪着她看下去。
他感觉到楚期有话要对他说,却一直没有开口。他抚摸着她的背,既然她不着急,自己也不会先问。
“有没有想过当练习生?”在影片结束放字幕的时候,楚期发了声。
他停下了抚摸她后背的手,没过几秒又动了起来。“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我要去实习的公司最近在招练习生。”司丞长得好看,身材很正,唱歌又好听,如果做练习生的话,会有更多的机会。
“我没想过当偶像。”司丞在解释。
一句话,楚期就知道了司丞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偶像”这个词,存在偏见。而偏见这个东西,你越是想要丢掉,它越是根深蒂固。
楚期没有解释,这个话题也随之而终。
第二天楚期没什么事,于是约好了李雅两个人逛街。将近四十度的高温,两个人没逛多长时间就找了一奶茶店休息。
喝了一口冰镇饮料,两人才觉得活了过来,开始后悔大热的天不待在宿舍,而是出来受罪。
奶茶店的空调吹得人浑身舒坦,李雅拿出手机刷了起来。楚期不想玩手机,于是盯着窗外看。
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绿化带里的松树也耷拉着脑袋。商场门口有发传单的玩偶,蠢笨蠢笨的。
她咬着吸管,看着小熊伸出手又收回来。
她在预测,看下一次路人会不会收它手里的传单。直到那只蠢笨蠢笨的小熊摘下了头套。
他的头发全部被汗淋湿,贴在头上,刘海一溜一溜的。他的皮肤冷白,眉眼里有着星河。
楚期支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看向了店内。一旁的玻璃上可以看到,他拿着小熊的头,背对着自己坐在了台阶上。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楚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句切合的话。
她没有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而是在他离开后迅速拉着李雅离场。
早上要去实习公司报道,晚上楚期将饭菜留在桌子上,回了宿舍。
楚期失眠了。
早上起来,并没有太浓的黑眼圈,楚期也不用化太浓的妆。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后,楚期到了时代集团楼下。
她拿出手机,拨打着张鹏给自己的联系方式。顺着对方给的地址,楚期到了一个办公室。
敲开门,里面坐着一个戴眼镜,微微发福的中年大叔。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在楚期敲门后从笔电抬起头来。
“谢总您好,我是张鹏张总介绍过来的。”楚期站在办公桌前,得体大方。
“你过来时面试练习生?”谢敬打量着楚期。
“不是,我是文字策划方面。”
谢敬点点头,喊了秘书进来。
楚期跟在女人的身后,随着她走。中途偶尔有打量的眼神投过来,楚期都装作没有看见。
一个拐弯,楚期就碰到了当红偶像周杨。
他穿着金贵,全身名牌,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秘书和他打个招呼,侧身让开路,周杨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将墨镜摘到鼻梁处,露出特重的黑眼圈。
楚期想起之前网上看过的那些花边新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和她无关。
职场,处处都是刀光剑影,更何况是这个名利圈。
她平时迷糊不计较,也仅仅限于平时。活了二十一年,读过的书都告诉自己,少当圣母,少做幻想。
“新来的?”他看着楚期,问秘书。
“是的,刚过来的实习生。”秘书毕恭毕敬。
“正好我缺个助理,当我助理吧。”周杨说完,转身又向原来的方向走去。
楚期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她看向秘书,秘书冲着周杨的方向点头,示意她跟过去。
果然,一哥就是一哥。
楚期跟在他们身后,下了电梯。一女的看着楚期,面色平常到好像楚期已经跟他们工作好久一样。
“我是周杨的经纪人,你可以叫我凡姐,你不懂的就问王艳,她也是周杨的助理,少说话多办事。”
“我知道了凡姐。”楚期笑得职业,偏偏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
坐着商务车,几个人到了周杨公寓。
周杨直接进了卧室,工作人员也随便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楚期拿着手机,一个个加完了微信,便坐在一旁待着。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周杨从屋子里出来,让工作人员离开。楚期站在路口,末班车早已经结束,她在等出租车。
路旁经过好几辆黑车,问她要去哪里,楚期都装作听不见,她回着司丞的消息,说自己应该在十一点左右到家。
从出租车上下来,楚期就看到楼下的人。他双手插进裤兜里,低头盯着路看。
他在闲暇时间很少看手机,更多的时间不是用来发呆,就是观察周围。司丞看见了楚期,朝向她扯着笑。
这个世界伪装成了习惯,你却让我卸下面具。
楚期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进司丞的手里。他的手很大,将楚期的手全部包裹在里面。楚期张开手指,换成了十指相扣。
楚期跟他说着自己今天的面试,司丞偶尔回应一句,表示自己在听。楚期告诉他,明天要去外地,时间多长还没有定。
司丞陪她收拾着行李,“等回来,就从宿舍搬出来吧。”
“为什么?”楚期平时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宿舍。
“反正你也快到毕业了,迟早要搬。”
“你就是想骗我同居吧。”楚期双手叉腰,斜眼看着司丞,一副自己了然于胸的样子。
司丞拉过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明明是你赖着不走。”他呼吸扫过楚期的耳朵,话里带着笑意。
“我才没有嘞。”楚期笑着躲,很痒。
司丞一直笑,也没有再反驳。
在他面前,她总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楚期转过身和司丞面对面,她低头亲着司丞,像蜻蜓点水一样,司丞被她撩拨得不行,偏偏她又不给。
司丞咬着她的小爪子,又一次说起说了很多遍的威胁。
楚期知道司丞不会碰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而司丞,好像也惯着她的肆无忌惮。
早上五点,楚期闹钟响了起来。手机刚响起,她一个翻身将手机按掉,怕吵醒身边的人。
司丞的胳膊搭在楚期腰上,他捏着楚期腰上的小肉肉,嗓音是刚睡醒的沙哑;“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想喝楼下的粥。”楚期摸着司丞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身后,坐起身。司丞手指将毛乱的头发随手抓着,让它更加毛乱。
两个人一起起了床,楚期收拾着自己,司丞下楼去买早餐。
油条,小米粥,楚期喜欢的早餐。
两个人一起下楼,在楼下拥抱,走向各自的方向。
到周杨公寓时,还有几个人没到。楚期坐在一边,喝着保温杯里的开水。杯子是司丞买的,淡淡的少女粉。水是司丞装的,现在还有些烫。
早上八点,几个人坐着飞机前往B市做节目。
楚期一直以为自己和其他工作人员的位置在一起,直到上了飞机后,她才知道自己旁边的人是周杨。
从坐车开始到上飞机,他一直带着墨镜。楚期不混饭圈,对于他没有什么兴趣。
周杨拿掉自己的眼镜,眼镜腿不停地戳着自己的胸口。他侧目看着楚期,眼睛不停的打量。
楚期穿着白色短袖,下面穿着直筒牛仔裤,但还是觉得不舒服。她压下自己的介意,扯出很职业的笑,“老师,有什么事吗?”她装得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