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之内换上了男装,确定院内空无一人之后,宋宓亦是走了出去。
她如今实力不足,想再多也是无用,反正目的达到,宋宓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宓的想法虽然很光棍,但是却不会在现阶段平白增添烦恼。
慢悠悠踱步出去,宋宓打算去忆斋点一份无心炙。算起来,自从去申州就任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忆斋,还甚是想念。
“一份无心炙。”
忆斋之内,季珩扫视了一圈,发现如今的忆斋竟然在小店正中间隔了一道竹屏风,不由挑了挑眉,选择了坐在屏风后面。
“好嘞,小老儿这就去做。”看见有客人,老伯笑的更加和善,快步向后面走去。
品着忆斋算不上精致的茶水,季珩想起上次在忆斋,就是因为宋宓的突然到来,他最后连无心炙都没有吃到。
正这样想着,忽然店内传来一声季珩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老伯,来份无心炙!”
宋宓?听见这个声音,季珩俊脸一黑。
这个女人,专门和自己过不去吗?怎么自己每次来忆斋,都能遇见她?
若是宋宓知道季珩此时心中所想,必然要叫屈。宋宓可是这里的常客,遇到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听到宋宓脚步声似乎停在了屏风外的桌子旁,季珩在心中感谢忆斋忽然摆放出来的屏风。
也不知道宋宓是男装出来的还是女装,若是女装,他可是一眼也不想见……
想到这里,季珩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忽然心头一紧。
他的面具随手扔给了小顺子,他现在的容颜是“桓大哥”的!
而他如今穿的衣服,是宋宓眼中的皇上才穿过的,若是被她发现……桓大哥和皇上的关系昭然若揭,自己的一番隐瞒可就功亏一篑。
但愿宋宓不会进来。
这句话才在心中滑过,下一瞬,季珩的手便因为无意而触翻了茶盏。
“谁?!”
听到动静,原本以为忆斋内无人的宋宓一惊,连忙问道。
季珩心中闪过一丝懊恼,却是没有答话。
久久没有动静,宋宓有些狐疑,缓步朝着屏风后面绕去。
她……她过来了!
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季珩牙一咬心一横,果断开始脱掉玄色外衣。
反正才入春不久,脱掉一件外套还有厚实的中衣,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隐瞒身份,却是一个大问题。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宋宓的心头发紧。
这屏风后面到底有什么?她怎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顺手拿起桌上茶壶,宋宓决定若是有什么不妥,她就直接拿茶壶泼过去。
缓缓靠近屏风,宋宓探过头去……
“啊——!”
一声尖叫之后,宋宓伸手捂住了眼,手臂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你……你……登徒子!”
季珩暗自将脚下的外衣向桌子内靠近屏风的那侧踢了踢,作势还踩了一脚,然后淡然抬眸:
“同为男子,何来登徒子一说?”
“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只穿着中衣的俊美男子,宋宓也缓过神来,不对啊,脱衣服的又不是她,她叫个什么鬼?
随机应变,宋宓立刻扯出一个“我懂得”的猥琐笑容:“桓大哥……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爱好……”
说罢,上下扫视这季珩,目光包含深意,隐晦之意不言而喻。
肆无忌惮的看着只穿着中衣的季珩,宋宓丝毫没有自己是女子的自觉。
反正穿着中衣,也看不到什么,他既然那样说自己,她就多看几眼当做利息。
噗—!
听见宋宓的话,一口水险些要喷出来,虽然季珩及时忍住,却还是被呛到了。
“咳咳……咳……”季珩咳嗽着,呛水的感觉可是真难受。
偏偏某个没良心的女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脸痛心的劝诫道:“桓大哥,虽然这样喝茶更加妩媚动人,可也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啊呸!
季珩咳个不停,却还是想狠狠揍宋宓一顿。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宋宓竟然这么欠揍?
不行!他要下旨,宣宋宓进京,让她给整个宫里——刷!恭!桶!
这厢宋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当朝天子,装模作样的劝诫一番之后,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了。
真是……要吓死她了。
离开之后,宋宓松了一口气。
她真是流年不利,吃个点心都能倒霉催的遇见脱衣变态!
脱衣服喝茶,桓大哥看起来人模狗样,咳,人模人样,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爱好?
思索一番无果,宋宓只能归咎于小皇帝亲近的人都比较奇葩这个原因。
因为季珩本人太显眼,所以宋宓没有注意到,在某人桌子下面,有件被某人踩的不成样子的玄色外衣。
暗自瞥了一眼被自己蹂躏的不像样子的玄色外衣,季珩俊脸更黑。
他身为皇帝,要带头节俭,一年都做不了几套衣服的好么?
额外的衣服他还要自己私下吩咐去做,穿的时候还要担心左右俩丞相啰里吧嗦哭穷卖惨。
要是让宋宓知道,小皇帝竟然过的如此凄凄惨惨戚戚,恐怕会掬一把同情泪。
无心炙终于上来了,看着面前的无心炙,季珩拿着竹著毫不留情的戳了下去。
这是宋宓的鼻子,这是宋宓的眼睛,这是宋宓的嘴巴,这是宋宓的厚脸皮……
我戳——
咦?在屏风之外大快朵颐的宋宓一愣。
她怎么觉得……有点脸疼呢?
待到宋宓终于离开,坐在屏风之内,季珩冷声道:“隐二,衣服。”
话落,从房梁之上掉下一件玄色外衣,兜头将季珩笼罩在里面。
季珩:“……”
之前隐三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说隐二有点二,他还觉得隐二只是太过老实而已,如今看来,隐三说的简直不要太对!
深吸一口气,季珩告诫自己要保持冷淡君子的模样,冷着脸将衣服穿上了。
一直在外面溜达着等待季珩的小顺子看见季珩的身影,连忙笑出八颗大牙,小碎步跑了过去:“公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偷偷将万岁爷带出宫,若是时间耽误久了,被干爹发现了,以后再想出去就会麻烦了。
显然季珩也明白这点,颔首离开。
在那房间之内,宋宓后面又劝了他一大段话,他可没忘记,宋宓在那段话里说的炸山时间,是明天……
他在庭院暗示隐一办的事情,不知道隐一办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