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的就这样断了,加上那两人的死和父亲宋御史的死又有牵扯,宋宓连忙将芸娘曾经给自己的商行行长的记录拿出来翻看。
这样一看,果然有宋宓之前忽视了的东西。
在宋御史离开的一个月左右,大理寺丞竟然来找商行行长谈生意,而谈出的粮食,恰恰是一万石!
而妩裳所给的消息里,这位大理寺丞明明是奉命来抓捕逃脱到申州的犯人。
宋宓只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这个猜测让她心中很是没底,因此再一次去了怡红楼。
“县衙里的那些事我已经我知道了。”看着宋宓推门而入,妩裳神情分外凝重:
“子期,关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裳姐,”宋宓低低叹了一声:“这一次,似乎没那么简单。至少,是我目前无法抗衡的。”
听见宋宓的话,妩裳却忽然之间笑了:
“子期,这一次你暂时不要去管了。”
收敛了笑容之后,妩赏再次凝重道:“你现在装作无知还能有回旋调查的余地,如果也惹祸上身的,恐怕当年尚书府的下场,你也躲不掉!”
听见妩裳的话,宋宓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她也是这样打算的,既然幕后人能将所有的线索斩断,以她的权势,也查不出所以然。
而对于宋宓来讲,现在的她随时随地脖子之上就像架了一把刀一样,最重要的事是先淡化自己的存在,再图谋其他。
做好了决定,嘱咐妩裳盯着申州的动向,宋宓将李县丞和主薄的死定位成“畏罪自杀”,草草处理了一些事情,将杜旻提拔成申州县令,便和小顺子一起离开了申州。
小顺子巴不得快些走,这几天时间内申州县衙发生的事情小顺子都听说了,在他眼中,申州城就是龙潭虎穴,如今能走他简直是太高兴了。
启程,宋宓深深的看了一眼申州县衙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申州,祸端之始,她会回来彻底解决祸端的!
皇宫。
“乐启,小顺子他们也该快回来了吧。”
御花园内,季珩坐于亭台之上,百无聊赖的旋转把玩着手中白玉瓷盏,随口问道。
“回万岁爷的话,按照时间算,应该就是这两天。”乐启俯身,恭敬的回复。
“朕是传了手谕的,如果朕没有记错,按照规矩,她宋宓是需要入宫拜谢的吧?”想到这一点,季珩手上动作一顿,将手中的白玉瓷盏随便向石桌上一丢。
白玉瓷盏和石桌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乐启的眼睛盯着,心也随着一颤一颤的,万岁爷知不知道,白瓷可是很珍贵的!
而且万岁爷该记住的事情不记,记这样的小事记性却是非同一般的好,还真是让人郁闷。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身为万岁爷的内侍,乐启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顺着:“如果宋大人拿了手谕的话,是需要回京拜谢万岁爷您的。”
“……”季珩无奈。
他当时擢升的宋宓时候,千挑万选了一个大理寺司直的位置,为什么?
因为从六品的大理寺司直一共有六个人,宋宓去就任也不显眼,而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从六品的大理寺司直,不用上朝!
也就是说,他只要小心一些,完全不用担心宋宓会发现他和桓公子是一个人。
如果说之前不希望宋宓发现他的身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如今所做却是因为他猛然发现,以桓公子的身份出现在宋宓面前,会让他感觉到舒心。
“乐启,你说,朕到底是见她还是不见她呢?”思量一二,季珩问道。
被季珩的话问的一头雾水,乐启有些试探的回道:“宋大人如今不过是从六品官员,皇上想见便见,不想见推了便好。”
可是朕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见还是不想见啊!幽幽的扫了亭台旁的池塘一眼,季珩抬头看天。
但是…只看到了亭台上四角的亭顶。
算了,不想了,还是随性点好!
此时宋宓却是不知皇宫之中的某人正在为她的事犯愁着,她和小顺子行了一路,正在一家客栈休息着。
用完午膳之后,小顺子忽然叫住了宋宓:“宋大人,眼见要到京城了,有些事要嘱咐你。”
“不知道顺大人有什么吩咐?”在京城之外,叫顺公公实在是太显眼了,因此宋宓改口叫了顺大人。
“宋大人,此次归京之后,你需面见陛下谢恩。”小顺子道:“陛下不喜太过聒噪之人,你要把握好分寸。”
听见小顺子的话,宋宓一怔,转念一想,便知小顺子是在结交她这个善缘,微微一笑:“多谢顺大人指点,感激不尽。“
一句话,便是表示接受小顺子的善意了。
皇宫。
司衣坊。
“皇上要华丽的整块布料,赶紧将符合的布料收拾呈过去。”司衣坊掌权公公尖着嗓子吩咐,一众宫女顿时忙碌了起来。
将一匹匹布料送入寝宫之中,待人退下之后,季珩抬眸向房梁看了一眼:“隐一,下来,帮我看看哪块布既能透出人影又看不真切。”
房梁之上的隐一抽了抽嘴角。太丢人了,这人绝对不是他主子!
无奈下了房梁,隐一几乎是一块布料一块布料展开去筛选。
最终,在那些布料之中,季珩选定一块荧黄色的布料,将这块布料收了起来,传司衣坊掌权公公进来收拾。
司衣坊掌权公公看着一地狼藉的模样,心中一惊。皇上这是做了什么,才能乱成这样?
但身在皇宫,司衣坊掌权公公明白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因此他唤了几个宫女进入一起收拾,完毕之后就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乐启!”看着收拾妥当之后,季珩唤。
“万岁爷,老奴在。”乐启快步走了进来,恭敬低头等着季珩吩咐。
“小顺子到哪里了?”
听见季珩的问话,乐启只觉得心中怪怪的。
距离上一次万岁爷询问小顺子的行踪才没过几个时辰,这怎么又问了呢?万岁爷什么时候对小顺子那么依赖了?
乐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