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是那样子对她说的。
但是后来她发现他是骗了她的,因为手所触及的肌肤,没有丝毫温度,仿若雪一样的冰冷。
明明知道是梦,可是雪九依旧没有忍住,打了个颤抖,她听见当年的自己说:宋林白,你这个骗子。
而看着这一幕的她,只觉得心底密密麻麻的,仿若被针扎一样疼,她说:“宋林白,我好冷啊”。
原本正在行驶的单车,却突兀的停了下来,多年前的宋林白扭头回去看了一眼坐在身后年幼的她,然后又回头,朝着雪九的方向看了看。
雪九看到他朝着自己温润的笑着。
无论呼唤多少次也得不到回应,无论祈求多少回也见不到的人,在梦中,对她说:“小九,不冷的,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雪九是被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激醒的,她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毫无目的的发呆。
一只温暖的大手挨着她的眼尾,替她去掉眼尾的冰凉:“小九?”
他缓缓的张了张唇,一开一合,声音很轻,怕惊扰了她。
他刚才替她抹掉的分明是泪痕。
雪九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拉低眼角看着顾世显,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阿显哥哥,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啊,在梦里还让宋林白不得安生。他说,让我好好活着。……我,有在好好活着吧?”
顾世显闻言怔了怔,随后哑声说:“你有,小九,你有。”
雪九闻言,用另一只未打点滴的手捂住眼睛,泪水奔涌而出。
一旦经历过那些,就真的成了过不去的坎,就再也无法忘记。
多年后的现在,关于宋林白的一切,只要一想起,雪九便会觉得心痛难耐。
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原本最为美好和珍惜的时光,也像梦魇一样,纠缠不休。
宋林白嘱托的那些让她活着的话,在她听来,就似乎成了让她活着受罪的恶毒诅咒。
可是,顾世显也舍不得她死,所以她还是要拼命的活着。
即使她曾一度说她能为了顾世显而活,可,心底太过难过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活着,真的是太痛苦了。
见她这样,顾世显的心里最不好受。
他握着雪九因为打着点滴而有些冰冷的手,缓缓的低头将他的脸埋入她的手心,他沙哑的声音,微弱的振动,穿透骨血沁入心底,他说:“别难过,小九,你别难过。”
像是对雪九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得知顾世显他们顺利将雪九带回,结果中途入医院的事情,宋南枝跟沈花开提着水果跑去了医院探望。
宋南枝她们到医院时,雪九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
沈花开站在靠窗的垃圾桶旁边给雪九削水果,一圈一圈的,皮连的很好,直到削完也没有断。
宋南枝坐到顾世显刚才坐的位置上,说东说西,内容倒是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是些扯皮的事情。
走廊的尽头,顾世显背低着墙的一面,单手扶额,头低垂着,显得有些疲惫。
借口出来抽支烟,跟着一道出来的顾庭深见他这样,心里当然不会好受,斟酌再三,才说道:“哥,那个宋林白,到底是谁?”
去医院的途中,烧得迷迷糊糊的雪九口里喃喃的,一会喊阿显哥哥,我害怕一会像是想要解脱一般问宋林白,我可以死了吗?
听得他震惊万分。
商先生的小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