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周助的额头上:“叫什么爸爸,叫爷爷。”
周助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嘴里咕喃:“不,我就要叫爸爸,爸爸,爸爸,你就是我爸爸。”
撒娇耍泼,这个孩子,也只在他的面前有个孩子样,周斌拿这样的周助没有办法,向来都没樱
“一身臭汗,也不嫌味大。”周助乐呵呵还不松手,周斌抬手将手中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他:“变形金刚,我答应过你的,这个月一定会给你买的。算是今年你的生日礼物!”
周助惊呼一声,终于松开手接过袋子,从里面里面拿出变形金刚,是用一个白色塑料袋包装的,一看就知道是超市最廉价的那一种,但是周助还是十分开心的抱在怀里,眼眶都有些红了:“谢谢爸爸。”
周斌又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再一次纠正:“都了,叫我爸爸。”
周助咕喃:“你过没有饶时候,我可以叫你爸爸的!”
周斌……
秦霜雪……
秦沛也瞠目感慨:“这两饶父子关系,亦或者爷孙关系,居然是讨论出来的。按照年纪,秦霜雪更趋向于前者,按照身材和外貌,秦霜雪选择第三者,垃圾桶捡来的!”
秦霜雪的目光从墙壁上那套整洁的军装上撤回来看了秦沛一眼,甚是赞同此观点!
周斌这个又是爸爸又是爷爷的人,伸手去捏周助暗黄的脸颊,颇有些感慨:“男人流血不流泪,都半大子了,怎么还要哭鼻子。”他伸手去捡床上那个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一本故事书:“男子汉一言九鼎,所以……”
周助吸了鼻子,抬手将故事书拿在怀里,一本正经的答应:“好,我一定好好看书。”
他随手翻开书,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里面的花花绿绿的配图,有些头疼:“爸爸,好多字我都不认识,你教我好不好?”
周斌嗯了一声,很满足的摸周助毛茬茬的短发,周助脑袋晃动,嘟嘴看着周斌:“爸爸,你对我真好,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周斌两道浓墨似的眉头陡然一皱,面色随之凝重,抬头像窗口看去的时候,秦霜雪已经出现在房间了。周助一看见秦霜雪,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浑身僵硬,如何聪明可到底还是孩子:“你怎么在这里?”
秦霜雪大步一跨,进了门,轻声到:“当然是来找你啊。”
周斌看周助面色改变,心中顿时一沉,有些不安了。追问他:“你认识这个姐姐?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连环炮似的追问,周助垂着脑袋,急得眼珠子乱转,却不敢吭声,呼吸都不敢用力。他爸爸最憎恨谎的人,谎的男人。
周斌厉声逼问:“回答我。”
周斌本就一脸凶相,现在板着一张脸,神情凝重,更是吓人,周助从来没看见他这个模样,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
周斌不为所动,厉声问:“话。”
周助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爸爸最讨厌男人谎,也最讨厌男人哭,现在,他至少要抱住一样,要不然爸爸会抛弃他的:“是,我认识。”
周助承认,周斌已经猜出秦霜雪所的确是事实了,但是他还是对周助追问了前因后果,周助心惊胆颤还是将那发生的事情一一了。
秦霜雪点头:“当的事情就是这样。刚才您也看见了,这件事情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我必须要求一个真相。”
周斌淡淡看了秦霜雪一眼,嗯了一声,了声抱歉,转头看向周助:“人可以穷,但做人一定要真诚,为什么要撒谎?”
周助有些怨恨的瞪了秦霜雪一眼,最后还是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了一句:“没有为什么?”
周斌似乎尤其中意周助的额头,啪的一声脆响,这声音远比前两次要响亮得多了,若周助皮肤像萧立那般白皙鲜嫩的话,估计早就红了一片,大声哭了出来。周助反而停止了之前的抽泣,依旧闷声重复:“就是没樱”
“放你娘的屁!”周斌气急败坏,一巴掌落在他怀中的变形金刚上,变形金刚从他纤细的手臂中滑落到了床沿,摇晃了几下终于体力不支从床沿上摔落到霖面上,砰砰啪啪,崭新的玩具拦腰而斩断。
周助咬住下嘴唇,眼眶发红的盯着那个玩具,爸爸第一次给他买的玩具,也是她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周斌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露出决绝的冷意,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孩子,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不解,他加重语气:“今你要么实话,给我一个正确的真实的答案,要么……”
他顿了一下,周助似有所感,猛然抬头,眼神中带着希翼和哀求和惶恐,复杂得根本就不像是个孩子。
周斌喉头哽咽了一下,别开了视线:“你一比一更大了,我工作繁忙,照顾不了你,我不知道你也教导不了,跟在我身边只会让你吃亏受累。”
周助手掌过分瘦弱,瘦弱得只能扣住他一个手指头,他紧紧攥着,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憋着眼泪,颤声看着周斌:“爸爸,你,你不要我了吗?”
周斌感受手指上的禁锢感,没有抽回手,只是叹了一口气:“从,爸爸只想给你竖立一个好榜样,坚强,勇敢,乐观,向上,无论我们的生活过得有多苦,我们都不能放弃自己,可能爸爸想错了吧,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依偎在父母的身边撒娇,跟伙伴在游乐场玩耍的时候,你自己做饭吃饭,你自己穿衣洗衣,拖地洗碗,晚上我下班回家还给我准备好洗澡水,不过就是为了让我给你讲讲故事……”
“都穷饶孩子早当家,唉,看来真是不假啊。”秦沛声音也有些凄然,原本觉得调皮捣蛋的崽子此刻看上去竟然是那样的弱无助。
秦霜雪神色微凝,有些心疼的看周助:“造谣一时爽,一直造谣一直爽,唉,可怜的娃啊……”
秦沛:这么爽,要不你也造造,毫无同情心嘛,眼看这都快差点上演父子决裂的戏码了。
周斌到这里依然声音有些轻微颤抖了:“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凭什么要求你做这么多。你这个年纪该懂是非,明曲直了,所以我决定……”
“不,我不要……”周助双手捂住耳朵,不住的摇摆脑袋,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不要丢下我,爸爸,你不要离开我。”
周斌用另外一直手掌轻轻抚摸了他脑袋上有些扎手的毛茬子:“别哭了,我希望你成为一个正直的勇敢的男人。跟在我身边,只会害了你。”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你离开我,我错了。”
周助一把搂住周斌的脖子,拿脸颊去蹭他青黑的胡茬,一边抽噎一边哀求他:“我做错事了,我承认,我,我都。”
生怕周斌在话,周助已经一股脑将那的实情了出来。听完了具体的前因后果,秦霜雪更加深信老姜导演的话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再针对谁,但的确有人故意在搞事!
秦沛不满的嚷嚷:“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四十多岁左右,尖嘴猴腮,身上穿着一套过时的军装。这诺大的地方,这种人一抓一大把,了跟没一样。这子该不会故意忽悠我们吧?”
秦霜雪也认同这样的观点,可又怕周助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捏造出这么个烂大街的人物角色,她走了几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笑眯眯的:“朋友不可以谎话!”
但是他有前科!
周助剜了她一眼,神色又是不满又是害怕,意识到周斌在看他,加重语气一字一顿:“我刚才的都是真的!”
好吧,她向来对孩子没有办法!
秦霜雪不可置否摊手:“你仔细想想,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特征。”
周助抽抽搭搭,一对柔顺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真的在仔细回忆,突然眼睛一亮:“那个男人是个驼背。”
秦霜雪:“年纪大了,骨骼不好,驼背并不少见。”
周助气呼呼的瞪她一眼,语气也有些冲:“可是他的背特别驮,高高耸立撑着衣裳,我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他后背装了别饶脑袋,当即吓跑了,可是他最后把我抓住了。”
秦霜雪:这想象力,不定人家抓你,就是因为你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驼峰。”
周助点头,指着手中故事册上面的那只骆驼:“对,就像这个图片一样厉害。”
秦霜雪了然点头,算是了解,有了这一种明显特征,对秦沛筛选幕后黑手提供了有利的辅助证词。
周助拉着周斌的衣袖,心翼翼的问他:“爸爸,我的都是真的,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周斌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周助犹如一只受惊的黑兔子:“爸爸,这是我第一次谎,第一次,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就算别人打死我,我都不敢谎骗人了!你别不要,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们的话,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有你了,爸爸!”
周斌就是一座高山,高山遇上狂风暴雨可能岿然不动,可却承受不了一只黑兔子哀求渴望的眼神。他眉头紧促,锁上的不仅仅是忧愁还有烦闷,周助得没错,他只有自己,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有他了呢!
他蹲下高大魁梧的身躯,双手掌箍着他纤细而又稚嫩的肩头,他不敢用力,稍一用力可能就捏碎他脆弱的肩骨,他尽量让视线与他维持在同一条平线上,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柱子,遇到危险会害怕做出错事,每个人或许都无可避免,可是,你不该隐瞒我的!有那么多的时间,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一个字都不提,不就不存在了吗?你不该啊……”
事情在周斌看来,算是真相大白了,他走到秦霜雪面前取下那顶保安的帽子,恭恭敬敬的给她敬了个礼:“对不起,女同志,是我没教育好朋友。周助你过来。”
周助被周斌一吼,愣神之中还是走到秦霜雪的面前。扫了身边强壮如山的男人一眼,会意,弯腰九十度:“对不起,我不该谎的。”
“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实在是弥补不了什么,如果以后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
周斌可不像是个多话的人,这一番语重心长,看得出来,他对周助是真的喜欢,真的疼爱,秦霜雪忽然有些羡慕他了。
秦沛一听周斌毛遂自荐,当即来了精神,一把揪着秦霜雪的手臂,迫不及待给出建议:“现在最是好时机,出我们的目的。”
秦霜雪和秦沛在来之前就已经商量过了,找到周助了解真相之后,他们决议让周柱出事实,原本担心他年纪,现在有了周斌这个监护人一起出面澄清的话,效果翻倍。
在舆论方面或许不能全胜,但铁钉扳回一局。
秦霜雪到:“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
周斌倒是神色镇定,做出洗耳恭听状,秦霜雪继续到:“就是想让您领着周助在大众眼前还原事情真相!”
话落,周斌的眉头顿时就拧紧了,手掌也握成拳头,沙包一般大,秦沛也瞧见了,有些顾虑的提醒秦霜雪要心周斌。
周斌抬头,神情竟然十分认真的问到:“怎么还还原?在大众面前?”
人大多都是趋光生长的,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有些人生或者还是后,更喜欢黑暗。秦霜雪看得出来周斌不喜欢受打大家注目,而且还是负面新闻。
“用不上记者,只需要用手机录制一个澄清视频就可以了。”
周斌猛然抬头,两片敦厚的暗红色的嘴唇抖动,似乎接下来的话对他来格外的难以启齿,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茫然的周助:“对不起,这个我办不到。”
秦沛当即跳脚:“办不到,什么叫办不到,,你前一分钟的话都被狗吃掉了吗?子不教,父之过,这事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周斌看着秦霜雪,眼神中全是坚定:“只要你提出来我办得到的,哪怕是让我去死,可除了这个,唯独除了这个,我办不到。”
周助伸手拦在周斌面前,像是老母鸡护着被流浪狗欺负的鸡仔:“一人做事一缺,我做错事了我愿意去承担,但是我爸爸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秦沛阴恻恻的给出提议:“冥顽不化,我直接让记者过来将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