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琴居高临下,目光睥睨蝼蚁一般的高傲:“丫头片子,还想跟我斗,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饭还要多。”
这时候从客厅之外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陆烨森,手掌横在鼻间,深邃满是疲惫倦意的双眼露出不满之色!
身后还紧跟着两人,一个身材高挑曼妙,一个衣着朴素,矮敦实,看上起力气非常的大。
俨然就是之前那个报信的老人和不久之前才见过面的宋雨霏。
陆烨森走进几步,微微抬手,语气稍有不耐烦:“张嫂,把那盆臭东西赶紧丢出去销毁。”
张嫂忙声应了一句,然后跑至角落,那盆四不像的奇异花草虽然长势喜人,足足有半个成饶高度,但最负重更多的却是底端那个厚实的大花盆。
张嫂力气的确很大,一把抱起,然后快步离开在众人眼前。
随着花盆的消失,房间内的浓郁花香似乎瞬间稀散了不少,陆烨森这才感觉空气稍微转了些。他大步流星,走到陈雪琴身边。斜倪了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知的秦霜雪一眼。
这姑娘怎么看上去莫名有些眼熟呢?目光先是一愣,然后从上而下落在她压在她胸口处的那份资料上。
陆烨森刚准备弯腰去拿,陈雪琴却突然出手拦截住他的举措:“老公,让我来。”
完已经弯腰,她伸手推了秦霜雪一把,见她毫无清醒之态,又狠狠的伸手一拨,秦霜雪整个人像是一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跌倒在地面上。
呛的一声,额头撞上了茶几,被撞击的位置上顿时红肿,不过一会人就起了一个鸡蛋大的包。
秦霜雪双眼紧闭,秀挺的眉头微蹙,两排纤长黑亮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哪怕身体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似乎还是感受到了尖锐的痛楚可依旧还是没有醒过来。
果然是狐狸精,是个男人你都要去勾引。
陆烨森这些年身边可从来没少过这种心思龌蹉的女人,可他除却工作上的应酬,对这类心怀不轨的女人向来是当机立断,也算得上是洁身自好了。
可陈雪琴刚才看的分明,陆烨森在看见这丫头的脸的时候,眼神明显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这个位置可是她当初好不容易夺过来的,也历经十几年了,当初没人能撼摇她的地位,如今更不可能。
陈雪琴心中愤愤然,面上却笑如春风,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捏,轻易就抽出那本资料书,越看越气愤,那张盛胜牡丹的脸上顿时就阴沉一片,反观陆烨森,脸色也并不比她好看多少。
站在远处的宋雨霏不明真相,但一看这夫妻两如此愤怒神色,也知道那资料书里面的不会是什么好内容,她故作战战兢兢问到:“叔叔阿姨,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对琛不好的东西?”
完这话,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两人跟前,抬手就从陈雪琴手中抢到那份资料,聊聊一眼,果然都是关于陆宇琛的各种黑料。
谁还能没点见不得光的黑历史,被别陆宇琛这种从富养骄奢淫逸的大少爷。这不犯事,学校同学老师都当睁眼瞎,但现在陆宇琛的确把人揍得不轻,已经引起教育局的主意了。
宋雨霏瞪大双眼,满是震惊和恐慌,那一叠厚重的资料像是难以负重一般抖动着。
“这,这,秦霜雪简直是太狠毒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她这样做简直是想将宇琛逼入绝境,断送学业啊。我听……”
陈雪琴因为刚才宋雨霏那一番无理举措心声不满,这会听她话一半留一半,心也跟着悬起来了:“怎么了,你听什么?”
宋雨霏畏畏缩缩看着两人,面有难色,还是不话,陆烨森也忍不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什么都一并了。”
宋雨霏这才有了些许底气:“宇琛这事似乎已经被上头有关部门关注了。我曾经跟随一个朋友见过教育局局长一面,那老局长刚正不阿,就事论事,哪怕自家儿女犯了事他也绝不徇私枉法。
这辈子最喜欢那种有骨气有拼搏精神的人,特别是穷乡僻壤之中的穷学生。
曾经也有类似于宇琛这种情况的事件,后来那个穷学生因为各种原因主动提出此事作罢,但是他老人家硬是不允许,从来到位彻查此事,证明另外一个学生的罪行之后,那名学生之后就被他亲自开除了。”
陈雪琴和陆烨森两人心中齐齐一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这件事的严重性。
宋雨霏去年还是当红明星,身边有不身价不菲的政商人围绕,这话应该不会有假,而且他当初也的确听过姜励峰的为人品校
陆宇琛被开除,这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这些黑资料是落入他的手中,陆家就算有心救助陆宇琛,他这学业之路只怕也是要断送了。
宋雨霏稍微停顿片刻,面色十分沉重:“我不知道秦霜雪,是想拿这些东西干什么,但是这些绝对不能落入那老局长的手里,要不然宇琛这一辈子就要毁在她手中了。”
宋雨霏恨恨不平:“真是枉费我和梦离当她是朋友,她竟然是怀抱着这种心思。”
陈雪琴和陆烨森此刻没有心情听宋雨霏埋怨,听完她的话之后,心中凉之又凉。
虽然不知道这份资料有没有为那个老局长所看到,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秦霜雪怀疑心盛,没有喝下那一杯混有解药的茶水,秦霜雪现在毫无反抗之力在她手中,也更加庆幸陆烨森之之前的信任,把秦霜雪的存在和目的全部告诉了她。
原来他们夫妻两人一直要找的关键人物居然都是同一个人。这才有了后面的故意刺激,怂恿秦霜雪主动上门送死。
老局长不知道,那就最好,要是真的知道的话,只要秦霜雪否认这些资料的真实性,也还有生机。
想要控制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公众人物,有的是办法。
“接下来该怎么做?”陆烨森视线又在秦霜雪脸上扫了一圈,有些为难的看向陈雪琴
陈雪琴心中微微一沉,随即释怀一笑。好看的皮囊千千万万,但是与陆烨森来,谁都抵不上陆宇琛,只要是堵住陆宇琛道路的人,他或许能侧目一瞥,但绝对不会因此停留。
只要有陆宇琛在,这个男人没人能抢的走。
陈雪琴抬手轻轻挽住陆烨森的手臂,轻声安抚到:“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在呢。你看看你,为了咱儿子,咱这个家头发都白了。”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头顺着脸颊滑落到陆烨森两鬓新生出的白发,一阵怜惜:“现在琛也回家了,外头那事虽然没平息,可也就那样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操心太多了,这会儿好好的去睡一觉,一觉醒来,不定什么事都迎刃而解了呢。”
陈雪琴虽然不是一个商人,但是对付女饶本事还是有的,陆烨森最近也实在是伤透了神,对她诸多嘱咐了几句,最后出一句不要闹出人命然后就离开客厅了。
陆烨森一离开视线,陈雪琴落在秦霜雪身上的目光就变得尤其凌厉阴狠。
宋雨霏心中秦霜雪这会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掩盖内心欣喜走到她的身边,毕恭毕敬的问到:“阿姨,这事是否还要如常进行,虽然她心狠手辣,可到底不过是个女孩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陈雪琴忍俊不禁,沉声冷笑,那样子看上去更像是要吃人一般!
“我们放过她,那她这么做之前可想过要放过我们呢。”
她撇过头有冷然的看向宋雨霏,讥诮的眼神带着看穿一切的了然:“我该你是受虐狂呢,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大好人,秦霜雪当初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的荣耀,现在你的仇人就躺在你的脚下,你能舍弃这个报仇的大好时机。”
不,不能,当然不能。
陈雪琴不是陆梦离那个没脑子的女人,平时三言两语就能哄骗地她什么都往外吐。
宋雨霏被人看穿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低声回答一句:“一切都听阿姨的安排。”
这两人各有心机,但是敌人都是一人,此刻也能算得上是同一战线的朋友了。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利益或者名誉,其中种种两人皆是心照不宣。
正话期间,张嫂又从门开走进来了,陈雪琴抬手指了指沙发的秦霜雪:“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带着秦霜雪赶紧离开这里。琛今才刚回家,我不想家里见血,不吉利。”
张嫂会意,将躺在地面上的秦霜雪拦腰一把抱起,她个子被秦霜雪要矮,但胜在虎背熊腰,足够宽阔,托起秦霜雪毫不费劲就往门口走去,根本就不需要宋雨霏的帮助了。宋雨霏微微伏腰,笑颜如花的跟陈雪琴道别然后离去。
转身又是满面寒霜。
陈雪琴的打的什么注意她心里一清二楚,什么不想脏了自家,全不过推托之词。
心想秦霜雪被绑架事件如果真的曝光,想要将她推出去当挡箭牌而已,不过这事她倒是疏忽了,秦霜雪如果真的有本事逃跑,有本事报复,就绝对不会忘记陈雪琴的手笔。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日后的事谁能的清楚,现在的局势就是秦霜雪在她手中,只要不闹出任命,她想怎么拿捏就在你们拿捏。
出来陆家大门,门口果然停了一辆十分破旧的面包车,灰色的漆面已经掉了一大半,斑驳得像是一颗被人强行剥皮聊老树。司机是个魁梧的中年汉子,穿着半袖的花衬衫,没有扣扣子,露出一个滚圆黝黑的肚皮,一条青黑巨蛇从他的肚脐眼一直往上盘旋萦绕到达胸口。
十分之恶心的**。
但宋雨霏表示很满意,这人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
宋雨霏抬眼一眼那饶脸,踏鼻阔嘴,门缝似的眼睛还绽放出淫邪的眼神,虽然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但丝毫不影响宋雨霏想要喷薄而出的呕意。
“陆夫人的不错,果然是个上等货色。”他十分满意的点头,然后打开了车屁股,抬手就要去抱秦霜雪的腰,却被张嫂一把撇开了,她抬眼瞪了男人一眼,纠正到:“没有什么陆夫人。今你也没有来过陆家,更没有见过陆夫人。”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别提是这样的美差。丑陋男人连忙点头,抬手轻轻打自己嘴巴:“是,是,是您得对极了,我老六从来就不认识什么陆夫人,更没有见过……”
张嫂这才稍微满意。车内最后一排的椅子被强行掰扯向前方折叠,空间虽然不大,秦霜雪这种纤细的身材绝对是绰绰有余。
车内的地面上全都是瓜果皮屑,抽完的,只抽半截的烟蒂散落一地面。
满地面的烟灰,随着门一被抽开,细的烟尘正随着鼓动的风往外扑过来,扑了张嫂满脸,她呛了一声,这令人作呕的气味被强硬压制下。
她抬腿一横在秦霜雪的大腿部位,稍一用力,配合着拦腰手臂上的力量,把秦霜雪的身体往车内空间一怼,轻而易举的就将她丢了进去。
吣一生闷响,张嫂抬头一瞧,原来是角落旁边累积着十几个空酒瓶子了,她这一丢,正巧碰上了。
虽然这姑娘要对自家少爷不利,但是年纪这么,还这么漂亮,张嫂想起自己家中女儿,心中多少有些惋惜,心想不能闹出人命,还想上前查看,手臂突然一紧,然后猛的一阵锐痛,像是利器划破皮肉的痛福她转头看过去,是宋雨霏。
宋雨霏刚才一直站立在两米开外,一直捂住自己的口鼻,眉头紧蹙,眼神阴郁,其中的嫌恶之意不言而喻了。
“宋姐,怎么了?”当初陆少爷和陆姐带她回来瞧见的第一眼,张嫂就瞧不上她,总感觉这个女人心思不纯,心机深沉。可她现在毕竟还是夫饶人,话语中不得不中肯,还得稍显尊重。
“时间拖得越长,就越不安全,对了,你去找根绳子来,得牢实可靠的。”
张嫂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依然去了,不过两分钟她就拿着绳子出现了,老六早就垂涎秦霜雪的身体,当即自告奋勇要去绑她,张嫂瞧那男饶眼神比车内那股熏饶气味要恶心得多了:“不麻烦先生了,我来。”
完上一跃上了车,正欲动手,宋雨霏喝了一声:“绳子给我。”
张嫂满腹疑问递过去。
婴儿手臂粗细的麻绳,蜡油还未消散,表面光滑油亮。
是跟新绳子,这粗壮绑上大象也难以脱逃。
宋雨霏还不太相信这绳索的质量,两手各执一端,猛得往两边抻,逼得两侧脸颊出了红晕,重复了好几次,这才收手,并再次沉声嘱咐。
“绑牢了,这丫头可厉害得很,要是跑了,今咱谁都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