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夏看着楚蔓,清冷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笑,“死过一次的人,总是心境不太一样的。很多事情放下了,也看开了,我现在只想报仇,让那些人都得到报应,洗轻我江西孟家的冤屈。”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楚蔓拉过孟锦夏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
“话说回来,最近怎么不见姑娘身边的那位公子?”孟锦夏脸上带着一丝笑,好像无意般问起。
“啊?他啊?”楚蔓脸上浮现一丝少女的羞涩和甜蜜,“他有些事情要处理,要离开些日子。”
孟锦夏愣了愣,她本以为让冉物华那晚亲眼目睹她与顾景祁的亲密后必然生气而去,定会让他们俩心存芥蒂,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了?”楚蔓见孟锦夏有些出神,问道。
“没事,只是多日不见那位公子一时觉得有些奇怪。”孟锦夏笑了笑,“不知那位公子怎么称呼?”
“冉物华,冉冉物华休。”
冉物华,孟锦夏在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清美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痴笑,她始终记得,那天漫天灯火之下,他在唇边悠悠然吹奏,玄色衣袂随风轻扬,美得如同谪仙。原来他叫冉物华。
正当孟锦夏失神之际,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宛若珍珠落盘一般悦耳,打断了孟锦夏的思绪。
“锦夏?你在想什么?”楚蔓见她出神,觉得有些奇怪。
“哦,没有。我只是想起冉公子救锦夏一命,尚未来得及报答。”孟锦夏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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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灵鹫宫
宁静的水面如同天上的镜,好似一块瑰丽的碧玉镶嵌在群峰之中,这就是天池。天池之外,灵鹫宫中,四根几人才可以抱住的柱子将这个偌大的房间撑起来,白色的圆柱子上刻着图腾花形,房内挂着彩色的图画,四面都是可以看见外面的琉璃窗户,而每一道窗户上都镶满了明珠,照得屋子通亮。
“郡主!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一个鹅黄色女子急急忙忙从门外进来,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喜悦和欣喜。
“若水?”浅碧色外衫的女子斜斜的靠在软榻上,闻言马上直了直身子,急急问道。
“郡主。”若水福了福身。
“若水你刚刚说什么?”女子的睫毛密如蝶翼,眉心一颗红痣,更衬得她多了一份风情,她的语气有些急躁,“殿下他怎么?”
“郡主!殿下他回来了!他回来了!”若水语气中有难以掩盖的喜悦,她自小陪着琳琅长大,看着她从幼稚的小女孩,出落成如今的模样,她是天山的身份高贵的郡主,可若水却总是看着她默默跟在冉物华的背后,只是希望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殿下他回来了?”琳琅愣了愣,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眼底绽开一丝喜悦,她开心地拉着若水的手,“若水,你说,他是为我回来的么?”
若水笑道,“郡主你在想些什么啊?郡主是殿下最在意的人,是殿下唯一的玩伴,这么多年的情意,殿下自然是为了郡主回来的,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是么?”琳琅一双杏眸微微有些惆怅,听了若水的话,她心中一甜,脸上浮现了少女怀春的娇羞。
“自然是这样。”若水点了点头。
是啊,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呢?他自然是为了自己。
“若水,殿下在哪里?”
“殿下刚刚回来,现在应该还在圣殿。”若水想了想,答道。
“我要去见他!”琳琅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急急的站起来,又回过头来,“等等,我今日可还好看?”
若水笑了笑,“郡主自然是好看的,郡主身份高贵气质出众,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听了若水的话,她脸上浮现了一抹得意的笑,琳琅细细打量了一眼自己,又问道“那我的裙子颜色可还好?”
“殿下从前常常夸郡主穿的青色好看,郡主别担心。”
“是这样么?”琳琅看着镜子里的少女,一身浅碧色的裙子,衬得女子皮肤似雪,睫毛密如蝶翼,眉心一颗红痣,更衬得她多了一份风情,一双美眸如荡漾的碧波,黛眉如远山,似蹙微蹙,活脱脱一个美人儿。
她满意的笑了笑,正打算出门,可若水突然想起什么,“郡主慢着。”
“怎么了?”
“郡主可还记得您是怎么和殿下说的?您可还记得殿下是为何回来?”
琳琅愣了愣,身形一滞,“你的意思是?”
“郡主若就这样去找殿下,殿下知道郡主您骗他,怕是会不高兴。”若水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怎么办?殿下若是一气之下,直接离开天山,我这一场不就白忙活了?”
“郡主可还记得,那禁地有一种花,叫黑色曼陀罗,沾手入毒,更是花蕊更是携带一种奇毒。”
“你是说......情花毒。”琳琅抬了抬眼,看向了若水,眼中有一丝狐疑。
若水握住了琳琅的手,坚定的看着琳琅,“情花毒不过是一种慢性毒药,并不致死,只是身体孱弱,找到解药前,只能靠每三月一次调息慢慢净化毒素,到那时,殿下必然不会将郡主置之不理,必然让郡主随行,也算是因祸得福。”
“若水,我有些害怕。”琳琅拉着若水的手,看向若水。
“既然撒了这个谎,不如就让坐实了这件事。”
“若水,除了你,再没有人同我说这样的话了。”
“郡主。”若水握紧了琳琅有些发凉的手,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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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宫殿内,四根几人合抱的柱子撑起了白玉般的穹顶,窗外依稀可见湛蓝如水的天空,偶尔有飞鸟途经。
女子一身浅碧色外衫闭着眼赤脚,睫毛密如蝶翼,眉心一颗红痣,更衬得她多了一份风情,她脸色有些苍白,美眸紧闭,黛眉如远山,微微蹙起,静静地躺在白玉床上。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悠然的陶笛声回响,梦中繁花在空中飞舞,芬芳馥郁,湛蓝如水天空上漂亮的云彩,簌簌飘落的花瓣轻轻落在肩头,花海的尽头有一个人翩然而来,一身碧绿色袍子,如同刚刚出水的翠玉,仿佛洗尽了人世尘埃。
“殿下.....”她启了启唇,但女子的眼睛依然紧闭,微微蹙着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梦中的男子抬了抬手,眼眸中绽开温柔的笑意,如水的月色从他头顶落下,他笑容明媚,面容清美,那一双水眸映照出她略显痴傻的憨笑,密而长的睫毛如同蝶翼美丽,万千花海中,唯有他的眼眸,明亮地如同星辰。
“殿下......”
男子眼中的笑意瞬间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寒意,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眼中是沉寂万年的寒。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啊,轻蔑的睨了自己一眼,转身离开。
“殿下,殿下别走。”她惊呼出声,突然神色痛苦起来,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昂贵的地毯,这才从梦魇中醒来。
看来情花毒,已经在起作用了。
一个鹅黄色女子赶紧上前扶住了她,“郡主!你没事吧?”
“若水?”琳琅看着身边的鹅黄色衣衫的若水愣了愣,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梦中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那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就那么冷冷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厌恶。
“若水在这里,郡主。”若水担心地看着琳琅,“郡主你没事吧?”
因为情花毒,她的脸色分外苍白,琳琅抬起手擦去了嘴角残留的血迹,“若水,我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郡主,那只是梦而已。”
若水扶着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掖好了被角,她听话的躺下,一双剪水眸子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眼中有几分呆滞,她自言自语般小声呢喃,“是啊,这样,他应该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琳琅闭上眼,那个女人的话回响在耳畔。
“无心之人又如何?我楚蔓,若是厌恶一个人,化作厉鬼也要拉他入地狱,若是爱一个人,为他死又何妨?”
每一字一句都击中她的灵魂一般重重的落在她的心中。
“若水,那个女人在哪里?”她柳眉微蹙,刚刚吐完血,惨白无色的唇沾染了妖异的血红色。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自然是在南诏,郡主在想什么?”叫若水的鹅黄色衣衫的女子紧紧的扶着琳琅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么?”琳琅的一双剪水眸子紧紧地盯着天花板,“我觉得,虽然她不在,可她就像一个影子,时时刻刻围绕在殿下身边,碍我的眼。”
女子的声音冷冷的,她咬着牙,毒发的痛苦让她的脸色惨白,额头是还有着凝结的汗珠。
若水紧紧握住琳琅的手,看着琳琅,“郡主,您的意思是?”
“碍眼的人,还执迷不悟,自然是应该除掉。”琳琅的眼神一凌,眸中闪着骇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