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父亲让人套了车,送白嘉柔到了苏府,玉儿上前敲门,小厮一看门见是白小姐,知道两家的关系,立刻请了进来。
白嘉柔纵使心中着急,也不好在别人家失了礼仪,先去前厅拜见了苏老侯爷和苏氏夫妇,苏母陈婉茹知道她的来意,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好孩子,去吧,清宴在书房里面呢。”
跟随这用人的指引慢慢向苏平意的书房走去,到了书房门口,透过窗户看见苏平意背向门口,正拿着一块布擦拭着一把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嘉柔顾不得其他,一想到此一别,可能是此生不复相见,再也忍不住了,从后面环住了清宴的腰。
苏平意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来,白嘉柔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喃喃道:“别动,就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好吗?”听见是白嘉柔的声音,苏平意放下了剑,抓住腰前的手,温柔的问道:“舒窈怎么来了?”
白嘉柔放开了他,转到他的面前,此时苏平意才发现,白嘉柔的眼睛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轻轻擦拭掉白嘉柔的眼泪,问道:“傻姑娘,怎么哭了?”
白嘉柔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知道,圣上封了你做将军,要你和叔伯一起去平判戎夷。”
“是呀,我此生的遂愿就是能够保家卫国,亲上战场,”苏平意会到桌前拿起那把剑端详着,“舒窈你知道吗,京城的人都觉得我只是个靠着祖辈荫功的花架子,平时耍的也尽是些花把手,祖父怕苏家功高震主,纵使自小我比谁都刻苦练武,终究还是困在了这方寸的府邸。”
想到今早的旨意,苏平意露出了释怀的微笑:“如今圣上让我前往戎夷,这不正是遂了我的愿吗,舒窈,你该替我高兴呀。”
看着苏平意欣喜的脸,白嘉柔竟不知一时间要从何说起,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可是清宴,你我都在靖州待过,知道那戎夷人凶悍异常,我实在是…担心你呀。”
苏平意过来握住白嘉柔的手,对她说:“舒窈,我知道,我何尝不是舍不下你,我一定会好好保重,待我凯旋而归,有了实质的功名,我们就成亲。”
白嘉柔纵使心中有万般担忧,千般不舍,更何况圣命难违,也只好点了点头。
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白嘉柔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藕色的香囊,递给了苏平意,说道:“这是当初在静安寺欠你的。”
苏平意接过香囊,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鸳鸯笑出了声:“你这到底是鸳鸯,还是小鸡呀?”白嘉柔状似要恼,愤愤道:“你若不要,就还给我。”
“要要要!”苏平意连忙求饶,立刻将香囊别在了腰间。
“清宴,你还记得我们在靖州的时候先生教的《诗经》里面的句子吗?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当初我不懂,现下我懂了。”白嘉柔看向苏平意说道。
苏平意自然明白,当初这丫头拿着《诗经》去问白夫人,夫人告诉她,这是大哥哥大姐姐们之间的故事,长大了才会明白。自己当初也不懂,现下,也懂了,看向白嘉柔,苏平意说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此时此刻,窗外的风似乎都懂事的停歇了下来,听着这对恋人的海誓山盟。
.
.
.
东宫之内,李文烨看着此次出征的名单,本来觉得最有可能是骁骑将军,退一步讲也该是苏家与王家合力,却不想是苏家上阵父子兵,看来这苏家,当真是野心不小啊,苏老侯爷已经是安远侯,苏大人也官拜上柱国,那苏平意虽说是个从四品的城门领,但朱雀门虽说比不上四门之首的青龙,但位处京城之西,是仅次于青龙的重要关隘,也把守在苏家人手里……
想到此处,李文烨“嘭”的一声合上了名单,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