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房门被“咚咚咚”地敲响，白嘉柔极不情愿地起身，发现玉儿早就已经不在榻上了，拉开门，发现是行风那张冰山脸杵在门外面，连打了几个哈欠，白嘉柔问道：“有事吗？”

对于白嘉柔这一副懒散的样子，行风似乎十分的嫌弃，但依旧恭敬地说道：“公子让我来叫白姑娘下去吃早饭。”

“哦，还有事吗，没事我关门了。”白嘉柔满不在意，顺手打算把门关上，要知道昨晚被吓的一晚上都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

行风伸手拦着了门，觉得白嘉柔的行为匪夷所思，对她说：“这是公子的命令！”

“所以呢，我记得他说过在外面他只是个公子吧，请问他是以太子的身份命令我吗？”白嘉柔停下和行风争夺门的手，抱着手臂淡淡地问道。

这倒是噎住行风了，刚才上来殿下只是让自己叫她吃饭，没说是以什么身份叫她吃饭呀，太子？李公子？看着行风一脸茫然的样子，白嘉柔嫌弃地摇了摇头，感情这孩子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心情再为难他，趁他发呆的时候，白嘉柔一把关上了房门。

门外传来了一声：“你？”

“你什么你，我总不能不换衣服就下去吧。”白嘉柔背对着门摆摆手，好没气的说。

白嘉柔用极快的速度梳洗完毕，反正在外办事，也没必要多讲究，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拾级而下。玉儿率先看到了白嘉柔，甜甜的叫道：“姑娘早！”白嘉柔被玉儿这么一叫，开心极了，一下子连蹦最后两个台阶下楼，一把搂住玉儿，勾了勾她的下巴。

某位大爷最在桌子的最上席，连头都没抬一下，不过……啧啧，李文烨其实不穿那些金呀银的更显得儒雅，今天一身湖蓝色的衣衫，头发用玉冠高高的束起来，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番富家公子哥的味道，白嘉柔面对眼前的男色有些入迷。倒是李文烨察觉到白嘉柔的目光，不自然的咳了咳，看向白嘉柔，假装不耐烦地说：“快点吃饭，吃完饭还有正事要干。”

白嘉柔听他这么一说，“切”了一声，坐下来端起面前的粥碗喝了起来，心想：再好看也没用，反正都没我家清宴好看，。想到清宴，白嘉柔不禁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

早饭粥熬的极其绵弱，小菜也十分可口，一尝就知道是出自玉儿之手，看来这丫头天不亮就起来熬了，也是辛苦她，还要顺带照顾这两个大爷……

早餐过后一行人来到了街上，这洪州基本上都快是一座空城了，偶尔路过的行人也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白嘉柔拉住一个经过他们的老人家问道：“老先生，我们是从外地来想到洪州做生意的，之前一直听说洪州非常富饶，可现在这是？”

那老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对白嘉柔说：“姑娘，不瞒你说，以前的洪州那可是哪也比不上的天堂，只是今年水灾，庄稼颗粒无收，朝廷也是不管不问，这不，能走的都走了。”

听老人家这样说，白嘉柔缓缓放开了老人的衣袖。见这个姑娘面容秀丽，老者不仅补充说道：“姑娘，洪州现在做生意是万万行不通的，我看你们还是区别的地方吧。”直到老人家的好意提醒，白嘉柔点点头，让玉儿给了一串铜板老人，老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李文烨在白嘉柔和老者交谈的过程当中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直到白嘉柔看向自己，满眼的忧伤，这才开口道：“洪州的确是大梁每年降雨最多的州城，但是今年水灾倒是未曾预料到的事情。”

“未曾预料到的多了，你可知靖州也是年年受戎夷骚扰，百姓常常也不得安宁。”白嘉柔有些伤感，又想起了曾经在靖州和清宴一同目睹的当地百姓活活被戎夷人打死，在繁华的朝代，都有顾全不周的地方，更何况大梁只是一个新成立的王朝。

李文烨听闻此言，抿了抿嘴唇，没有发表任何言论，白嘉柔看他这个反应，以为是他身在深宫，锦衣玉食，当看到百姓疾苦的时候，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也没再继续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了。

还没有走两步，前方传来了争执地声音，然后就看到一个小男孩从一家店铺里面被推了出来，重重摔倒在地上。白嘉柔本来就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主，看到居然有人这样欺负小孩子，那还能忍，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了那个跌倒的小孩，检查了他的身上，发现没有伤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对着那家扔人的店铺破口大骂：“你们家怎么回事，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李文烨挥挥手，行风明白了他的意思，进去就把那个扔人的伙计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李文烨的面前。李文烨皱了皱眉头，问他：“上门即是客，你们家店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那伙计一听是个外地口音，立马腰杆子就硬了起来，趾高气昂的说：“你管得着吗？我家掌柜的说扔那就扔了。”

懒得在于一个小伙计废话，李文烨跨步走进了店里，行风在后面把那个目中无人的伙计一把撂在了地上，溅起了一丝灰尘到玉儿的鞋上，行风冲玉儿点点头，说了声“抱歉”，紧跟着李文烨进了店里。倒是玉儿在原地，用几乎若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了句“没关系”。

白嘉柔在外面询问那个孩子的来龙去脉，李文烨在店里和掌柜的对峙。一件李文烨，看到来者光头上的那个玉冠就是个好东西，掌柜的一笑露出了他的大金牙，殷情地走上前来问：“二位客官看点什么呀？”

李文烨下意识躲开了一点，与掌柜的拉开了一点距离，淡淡地开口：“你们家店有扔人的喜好吗？”掌柜的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了两眼，明白了这个客人说的是刚才被丢出去的那个小穷鬼，满脸堆笑地解释道：“没有没有，那小鬼来了好几趟了，我出一两银子收了他的镯子，只当是看在他一片孝心的面子上，谁知道他反倒讹上了我，要五两银子，我和他好好说他不理，只好让伙计把他请出去了。”

行风讥笑一声，嘲讽道：“掌柜的的请，还真特别。”

环顾了一周，李文烨发现墙角堆了很多铁器，铁锅铁锹，甚至还有铁铲子，不禁疑惑，问道：“只是？”

“哦哦哦，”掌柜的忙走上前来解释道，“最近城里不景气，我为了援助各位百姓，收了他们的一些铁器暂缓他们的窘迫处境。”

“看来掌柜的还是个大善人呢。”李文烨拿起一个铲子，看了两眼，又随手丢了回去。

“不敢不敢，都是互帮互助，互帮互助。”掌柜的脸上的褶子都快能笑的夹死苍蝇了。李文烨拍拍手，忽视掉掌柜的殷情灿烂的笑容，拍拍手走出了当铺。

外面白嘉柔和那个小男孩已经交涉的差不多了，看见李文烨出来，激动的说：“原来他是因为当铺老板想要黑了他的镯子才被扔出来的。”李文烨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我还知道他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我还知道老板出一两银子，他要五两银子，我看你这交流半天感情也没多问出个啥呀。”说完，李文烨鄙夷的看了看白嘉柔。

嘿，这什么眼神，白嘉柔不服气，但是好像的确也没啥别的信息了，想来半天蹦出来个：“我还知道他叫小叶子！”李文烨听了，直接冷哼了一声，不管他们直接往前走去，白嘉柔拉着小叶子追上前去，边走边问：“那咱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去他家了。”李文烨用下巴指了指拉着白嘉柔的小叶子，目光不经意瞟到了那小子紧紧握住的白嘉柔的手，不露痕迹地把小叶子往前一推，说：“干嘛呢，前边带路啊。”小叶子顺势放开了白嘉柔的手，一个人委屈巴巴地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