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架外围。
一座小木屋依傍着山林而建。
建筑的木材断口泛着水气,俨然新建没几天。
木屋的外沿挂满了各种山珍、肉食,看起来与林中猎人小屋无异。
云白的炊烟从木屋天窗小口升起,一阵浓郁的肉香自屋子中传出。
屋子中,苏云站成一张大角弓的形状,鼻息间热浪滚滚,周身的骨骼大肌随着呼吸的节奏律动起伏着。
一身皮肤更是通红如铁,浑身上下宛若披上一层赤红烟甲,又好似放进高温火炉中锻烧的精铁。
他在站桩。
通过莽牛锻体和搬血境法门来催动内外气血的转化。
通过筋骨大肌和呼吸法来促使血气游走全身,填补之前强行抽去的亏损。
在没有药材持续补充的情况下,唯有用这种笨方法才能做到真正有效的反哺气血。
一整套莽牛锻体法演练下来,苏云整个人如同过沸水的大虾,浑身赤红如火。
哗~
收拳入腹,苏云整个人如同大冬天洗完热水澡一般,浑身精孔尽开,热浪瞬间从孔窍中喷出。
这是气血游走全身带动全身热量上涌,汇聚成汗水,在他气血耗尽收功的时候,从精孔中挥发出来。
端起锅中补充气血的汤药一饮而尽,一股暖流自小腹慢慢升起,蔓延四骸八肢。
苏云眼中泛起一丝精光。
气血的亏空通过这段时间的食补,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打出的拳头不再是劲有余而力不足的状况。
一拳打出,甚至可以做到劲力爆空,把空气打出轰爆声。
这是好事。
吐出腹腔废气,苏云眯起眼睛,笑了。
气血的回复代表了他今后再面对猛兽有了自保之力,正面一战也未尝不可,甚至再次碰到那只猛虎,他都有一定的把握将它留下。
砰砰砰~
木屋的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个猎户模样的男子推门而入,挠着头将手中的提篮放下,抬头后,神情一愣,露出欣喜的神情。
“救命恩人,你…你的身体好了?!”
“赵老哥,说了不要叫我恩人,直接喊我苏云就好了。”
苏云点了点头,声音充满无奈。
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原本应该活动在神龙架深处的猛兽偶尔会徘徊到外围。
尤其是这些天,本应该活动在森林深处的它们好像遭到了驱赶一样,出现在外围的情况越来越多。
赵大壮是神龙架外围小镇上的猎户。
大型猛兽出山这件事情是他第一发现的,甚至差点因为这件事丢了命。
刚好那天苏云捕猎回来,路过的时候发现了他,知晓一般情况下老虎不会轻易换食谱这个特性,用肩上的野猪换了他一命。
一听到苏云让自己直接喊他名字,赵大状立马站不住了,连连摆手推辞道。
“这怎么行,你可是救了我一命。”
说完这句,像是想起了什么,赵大壮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提篮,道:
“这是这两天你让我收购的药材,具备补气血安精神的中草药全在这里了。”
苏云看了一眼后,微微叹气。
黄芪、当归、茯苓、鸡血藤…基本都是几种寻常的药材。
虽然的确是补气血养精神的药材。
但对于现在他这种情况来说,用处几乎不大,尤其是关于神伤这一块的。
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精神升华成武道意志层次的原因,普通药材的药力几乎起不到作用。
一旁的赵大状看见苏云叹气,不解问道:“怎么了恩人?这些药材有什么问题吗?”
神龙架外围,在人类过度的开发和采伐下,余留的原始森林面积日渐缩小。
原本随处可见的几十年老药更是绝迹,剩下的基本都是这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两年份的新药。
如果不是近日这种草药价格飞涨,再加上有着赵大状这层关系在这,这些东西苏云还不一定能收到。
再加上外围活动越来越频繁的猛虎野兽,本就不多的药材就更加难收。
相通这几点后,苏云眸子底下升起一抹果断。
他幽幽的开口,话音中满是坚决。
“药就先不收了,赵哥,你有没有神龙架外围的路线图。”
神龙架实在是太大,占地面积足有六千多平方公里,面域甚至比绝大多数的县城都要大。
再加上里面植被茂密,如果没有外围地图的话,需要花费极大功夫才能走到深处,甚至可能会迷失在中部几个月。
前几年就有过一个报道,说是一行驴友组队前往神龙架游玩,结果因为没有请向导自身又没有地图的原因,直接迷失在了原始森林中,最后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才找到他们。
当时他们就是迷失在了外围和中部交接不远处。
如果不是救援及时的话,他们再往前走一点,都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赵大状似乎是猜到了苏云的想法,一脸诚恳的劝解道。
“恩人,神龙架最近很不太平,甚至可以用反常来形容,”他停顿了下来,组织好语言后,继续说道。
“先是哪些老虎、豹子等领域感极强的野兽拼着饿肚子也要逃到外围,再就是之前我们有人听到了山林深处传来的怪异吼声。
似虎又似狮子,我们怀疑…”赵大川沉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惶恐,“怀疑是‘彪‘出现了!”
“彪?!”
苏云眼底露出一抹惊异,语气有些愕然。
生活在山村的他,自然听过关于彪这种无稽之谈的猛兽之说
据说虎和彪原来有着血缘关系,同时也是不共戴天的仇敌。问题就在那三撇上。彪是虎的第三个也是多余的孩子。通常母虎只产两崽,极偶然也会生出第三崽,这便是彪。
彪因先天营养不良而多瘦小孱弱,仅一身褐色绒毛而没有虎皮的黑条斑。母虎便不认这么个孩子,不喂它奶且踢咬驱赶,甚至将它叼到饿狼出没的蛮荒之地遗弃。
虎本兽中之王,被虎追杀遗弃的小彪,当然也成了众兽之敌,倍受凌辱。所以彪一般在哺乳期就夭折,很少能生存下来。
可一旦生存下来,那彪竟极其威猛凶残。尽管它在炼狱般的环境里长成,常饿得吃枯叶败草、动物残尸、啃泥土石块、喝污水脏泉。尽管常年老疤新伤不断,为了活命,不得不学会飞山、越涧、爬树、攀藤,与比自己大且凶残的野兽搏杀。
它终于煎熬着长大了,征服了生命里种种危难恶劣。
叫声似狼嚎、如狮吼,且具备各猛兽最冷酷最毒辣的秉性。而它第一个袭击的目标,便是曾欲致它于死地的生母虎后,紧接着则是被虎后备加宠爱的两位手足。
它没感情。因为生活只给了它仇恨,仇恨所有的猛兽,尤其称霸森林的庞然大兽。
但凡有恶霸出现,它即闻风而至,血战到底却并非为争夺什么。搏杀后往往无暇舔血、吟伤,即奔向另一个战场。
它经常受伤浑身没一块完整的皮毛,死后亦找不到一块未断过的骨头,可它却有超凡的生命力,一只活下来的野彪其寿与老龟不相上下。
回想起关于彪的描述后,苏云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怪异起来,垂下的眸子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