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眀晚明目张胆的狡辩，吴暇抬手捻住了一块糕点堵住了她的嘴：“帮我洗干净。”

聂眀晚声音截然而止，谨慎地瞟了一眼吴暇的脸色，乖乖把那块又软又酥的桂花糕吞进肚子。

“走过来点，把眼睛闭上，我帮你洗。”聂眀晚把沾了糕点屑的手在衣服上抹了几把，撤下跪姿，跳到了地上，又朝吴暇勾勾手指头，脸色是很正经的样子。

吴暇狐疑一下，听话地走过去，在她面前闭上眼睛。

“别偷看哦。”

聂眀晚让APP传输化妆配套的卸妆水和化妆棉，将卸妆水喷在化妆棉上。

吴暇听到嘶嘶嘶的喷气声，还感觉到丝丝凉风和淡淡清香，好奇聂眀晚在做什么，不过他非常实诚地闭着眼。

下巴突然被一只温凉的手掐住，聂眀晚对他说：“喂，你太高了，把头低一点。”

吴暇轻轻“嗯”了一下，顺着聂眀晚拉扯她的手指将头低下，温凉滑润的化妆棉贴在他的眼睛，细细摩擦，小姑娘的指尖抵着棉布，认真擦拭。

聂眀晚擦掉他黑黑的眼晕，立马暴露他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的抖动。

聂眀晚心里酸了。

大男人长那么好看的睫毛干嘛。

一圈一圈环绕，她的手擦到了他的嘴边，

聂眀晚把他的下巴又抓下了一点，边擦边感慨，这么一张脸是怎么分配到的。

吴暇表情平静，一张脸方正地竖在聂眀晚面前，感觉随聂眀晚允索允求的样子。要是聂眀晚是个色女，特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绝色。

聂眀晚瞧着瞧着，思想不自觉飘了，吴暇等了许久见聂眀晚没有动静，缓缓张开了眼睛。

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

聂眀晚立马被吴暇漂亮的眼睛吸走了魂，直勾勾地盯着，忘了一加一等于几。

吴暇没有错过聂眀晚丰富的神采，见聂眀晚盯着她，他也盯着她。聂眀晚失神地盯着他，他审视的盯着她。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彼此的眼里似乎就是一个世界。

“是哪里还没擦干净吗？”吴暇轻轻地问，一说话，气息直接落在聂眀晚的脸上，痒痒的。

“啊……差不多了……”聂眀晚敛回视线，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被吴暇几乎无瑕的眸子盯着，脸莫名有些热。

“不是叫你闭眼吗，你张开眼睛干嘛？”

吴暇语气有些无辜：“你盯得太久了，手也没动，我以为你擦完了。”

“谁盯你呀，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不是你要我帮你洗干净的吗，刚才我是在等你脸表面的水分蒸干，等干了才能知道有没有洗干净。你到底懂不懂呀，真是的……”聂眀晚手一把按在吴暇的眼上，遮住他勾人的眼神，然后努力地喋喋不休以证自己清白、绝无乱七八糟的小心思。

吴暇没有回答，但聂眀晚发现他的嘴角在偷笑。

心态崩了，形象没了。

“唉，我洗干净了，你走开点吧，碍手碍脚……”聂眀晚忿忿地推了吴暇一把，吴暇本为了迎合她半蹲着身子，猝不及防被她愤怒一推，脚步站不稳，往后栽倒。

吴暇反射性伸手抓住救命稻草，聂眀晚正气得撇头，被吴暇伸出的手扯住了胳膊，他那么大只体重自然不小，聂眀晚受力不住，随着吴暇一起摔倒在地。

“嘭！”

聂眀晚压在吴暇身上，头狠狠地和吴暇的额头碰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震得聂眀晚懵了。

这酸爽，堪比撞墙。

吴暇也没讨到便宜，头着地、背着地、脸撞脸，得亏他是硬汉一枚，没有眼冒金星。

只是……

两人又大眼瞪小眼……还唇唇相印……

嘴边的柔软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流氓。”聂眀晚腾得起身，踩着吴暇滚坐起来，然后恼怒地瞪着他。吴暇颤了一下，聂眀晚刚才踩得急，踩中他那不可描述的位置，幸亏力气不大，否则真应了聂眀晚今天送给他的祝福。

“快起来，滚出去。”见吴暇还躺在地上，头发如瀑披散开来，眼睛还透露着被聂眀晚误解为媚意的神态，她怒喊道。

吴暇看得出聂眀晚是羞怒，无奈地叹一口，说了声“无意冒犯”，快步走出房间。

聂眀晚在他背后大力摔门，上门栓。

“死变态。”聂眀晚隔着门骂他，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吴暇听见。

吴暇无辜又想笑，手指轻轻摸了摸嘴唇。这就是小姑娘嘴唇的味道吗？

果真是个小姑娘。

吴暇望向浩淼星空，呼吸着空荡荡大院的空气，心情如镜，也有蜻蜓点水。

还是个大胆的小姑娘。

今早剥了他的衣服，一点都不害臊；今晚只是靠近了一点，似乎有点害羞。

这是为何？

吴暇准备移步，又回身轻轻敲了敲房门：“姑娘，你今晚在此处住下，吴某还未来得及替你准备新衣服，不知你是想要男装还是女装?”

“……”房内默了一下。

吴暇尽管等着，小姑娘应该不会不占这种便宜吧？

“我都要！”聂眀晚的声音收敛了怒气，带着一股理直气壮。

吴暇无声一笑。

“可能今晚来不及准备了，我明日再让裁缝给你量身，你觉得如何？”

“随便。”

“姑娘若是需要沐浴，直接吩咐如伯备水即可，姑娘若不介意，吴某还有些没贴身用过的衣服先让姑娘应付一晚……”

“不必。我上辈子当乞丐，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很正常，你快走吧，妨碍我睡觉啦！”聂眀晚对着门外的那个身影干瞪眼，见他迈步离开，使劲搓了搓嘴唇。

心里默默向他祖宗问好。

深吸一口，聂眀晚抱着聂龙将要躺进被窝里，可是被窝好干净的，还有一股清香，完全让已经五天没洗澡的聂姑娘不敢有亵渎之意。

“次奥。”

狗窝她不香吗？

思索片刻，聂姑娘还是让如伯准备洗澡水抬到房里来，吴暇似乎早有预料，送来了一件新裁的衣服，不过衣服尺寸是大男人的尺寸，小姑娘穿起来可能会曳地。

“行吧，今天的事就原谅你了，以后站我远点，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姑娘，我现在跟你一样是大男人，你可以叫我聂兄弟，叫眀晚也勉强。”

“你要把我当恩人一样供着，但不许管我的事，我也不会理你，吃饭的时候准备我一份，喝酒的时候也可以叫我……以上只是我个人诉求，你愿不愿意实行我也逼不了你，不过你要知道我这样的人也是有骨气的，你要是想赶我走，我屁也不放一个，滚回我的狗窝。”

聂眀晚明明白白地说，为显得自己心胸也很宽宏大量，结尾补了段“以上系我个人想法，同不同意随意”的友好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