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退了宫人,独自在殿外花圃边坐着看书,琥珀知我素日里不喜人多,便在这里为我布置了一隅,供我闲坐饮茶,而她则远远地候着,以备我随时召唤。
看的不过是些戏文闲话,世间百态,爱恨痴缠,随手翻着打发时间而已。
“看什么这么入神呢?”
我匆忙回首,是魏廷煜,我急急起身欲跪,魏廷煜抢前来托住我:“私下里便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吧。”
“那怎么行,没得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多骄矜呢。”我坚持跪拜:“臣妾恭迎皇。”
“起来吧~”魏廷煜颇为无奈。
我这才起身,抬头去寻琥珀,却见她早已退下了,我有些诧异:“越发会当差了,皇来了也不通报,险些失礼了。”
“是我不让通报的。”魏廷煜不以为意地往我的贵妃榻坐了,随手执起我搁在几的闲书,慵懒地倚靠着:“我来看看是什么这么好看。”
我羞的赶紧前去抢夺,魏廷煜灵巧地随手拦住我,探头看了看书封:《妲己秘传》。
“噗~~哈哈哈哈哈~”
魏廷煜笑的不能自己,颇为赞赏:“看来爱妃很有志向嘛。”
我窘迫地不行了,也不夺书了,撒开他便往大殿走去。
魏廷煜一把拉住我:“哎,别走啊,这书看完了也得实践实践才是。”说着往榻一躺笑睨着我:“快来媚惑君王吧,让朕也体会体会昏君的快乐。”
“无聊!”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气恼地甩开他,若不是他是皇帝,我还要去捶他两拳才解恨。
“哈哈哈。”魏廷煜笑着拉过我,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又不是禽兽,不过是好容易得空了来看看你罢了,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我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虽说已经行了册封礼,我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嫔。即便不是,他如今想要什么其实也不必在乎别人愿不愿意。
只是,心下似有一道坎儿过不去一般,令我无法同他亲近,稍一亲近便会想起与魏廷烁的种种,我实在接受不了。
魏廷煜见我郁郁不言,也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了,而是瞧了瞧周遭的花圃,搭着话儿:“你这儿怎的只种了些菊花,未免冷清了些。”
“如今是什么气节?可不就只开菊花儿么?别的花儿不在花期呢。”我随口应着。
魏廷煜笑笑:“菊花虽高洁,未免冷清老气了些,秋风寒凉,一起风了落叶纷纷的,太过萧索了,你看着这幅情景难免会郁郁寡欢。”
我笑笑,不置可否。
“我着人替你栽些桂树来,如今桂花开的最盛,又香甜的很,给你添添贵气。”
我摇头拒绝了:“不必麻烦了,天儿渐渐冷起来了,也不知还能在庭院里坐几日,如此大动干戈的做什么。”
“能得你一日赏玩也是好的,且就这样定了吧。”
魏廷煜说着说着便没了声响,我回头看他,竟已然靠在榻睡过去了,我这才敢细看他几眼,见他眼下一片乌青,便可知他素日里都是操劳的。我心下无奈,叹息一声,执起榻边平日搭腿的薄毯替他轻轻盖了。
魏廷煜在这儿睡着,我也不好径自离开,枯坐了一会儿,便还是执起那本《妲己秘传》随意翻着。
直到日头西斜,魏廷煜才幽幽转醒,伸了个懒腰,叹谓着:“许久没有午睡的这样好了。”
“你倒是睡好了,我坐的腰都疼了。”我抱怨着。
魏廷煜笑睨着我:“得得得,还你。”说着站起身来:“可留我在你这里用膳?”
“没预备你的膳食。”我倚回贵妃榻。
魏廷煜也不恼,整理好衣衫,顺手执起我的茶盏饮了两口:“那明儿预备我的吧,明儿我来。”
我没做声,魏廷煜自顾自地说着:“偷了半日闲,我且回去批折子。”他叹了口气:“以前竟不知,做皇如此累人,丝毫懒怠不得,稍稍懒怠一日,那折子就能堆起山来。”
“那是您初登基,百废待兴,自然事情多些,以后便好了。”我安慰着。
“我也希望以后能多些时间来陪你。”说着魏廷煜俯身抱了我一下,还未待我去推他他便松开了我,笑了笑:“走了。”
待魏廷煜远去后琥珀才近前来:“娘娘,皇怎的走了?我还以为皇会在这儿用晚膳呢,让小厨房准备了好些菜式。”
“谁让你准备的?”我瞧着她。
“这...奴婢也是想为娘娘分忧,奴婢知罪,还请娘娘责罚。”琥珀急急跪伏在地。
我自然明白她是一片好心,扶起她:“那便罚你把那些菜都吃了吧。”说着便往大殿走去。
“娘娘,奴婢可吃不完啊。”琥珀急急求饶。
我笑笑:“分下去给宫人们一起吃吧,就当今日加菜了。”
“谢娘娘。”琥珀这才欣喜起来,急急跟我。
魏廷煜雷厉风行,园丁很快便来了,掌事带着一干园丁在花圃那儿热火朝天的栽着桂花树,我也去看了热闹。
“贤妃娘娘,这几棵桂花儿树,可是奴才千挑万选,选出来最好的几株,您瞧瞧,这多漂亮多精神多香甜啊。”掌事殷勤地介绍着。
“有心了。”我点点头,着琥珀看赏。
掌事揣好银子嬉笑颜开,我不禁问他:“我若想移栽些别的花木来,可行不可行?”
“当然可行,娘娘您喜欢什么花儿只管吩咐,奴才保准给您办的妥妥儿的。”掌事拍着胸脯。
我笑笑:“有杜鹃没有?”
“这......”掌事面露难色:“有倒是有,只是杜鹃如今不是花期,并未开花儿啊。”
“无妨,且先栽来,明年春夏不就开了么。”
“是是是,娘娘高瞻远瞩,比奴才看的远。”管事拍着马屁:“奴才马去为娘娘谋几株好的,给娘娘送来。”
我沉吟片刻才开口:“我听闻之前三皇子处所一个院子里有几株杜鹃甚好,不知管事有没有这个本事弄来?”
管事笑笑:“这有何难?咱不是在娘娘跟前儿吹嘘,整个皇城的花木都由奴才管制调度,如今那三皇子处所已荒废了,调几株杜鹃来算什么,奴才这便去办。”说着便要走。
“等等。”我唤住他。
管事恭谨回身:“娘娘还有何吩咐?”
我慢慢踱步到他跟前,看着他,良久才开口:“你可知道,在这宫里,嘴巴是最没用的东西?”
“奴才明白,这些杜鹃是奴才同桂花树一起从山挖来移栽到娘娘宫里的。”管事乖觉地应答着。
我笑笑:“管事果然是栋梁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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