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张先生和风老谷主来了!”青武带着一个中年郎中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进来,老头衣衫褴褛,沾满血渍,很是狼狈。
云将军道:“风老谷主辛苦了,快先看看策儿,他已经昏迷半个时辰了!”
老头顾不上说话,提着药箱上前探脉。一柱香之后,老头深色凝重道:“情况不乐观,毒性再次侵入肺腑,需要至纯至阳之血配合子母蛊方能解除!”
“用我的血,我的血!”云将军毫不犹豫。
老头摇了摇头,看向云夫人,“如果小姐仍是未嫁之身,倒是可行,但是……”
小姐,竟然说的是云夫人,她的娇花娘亲。难道百草谷是她娘家的?而且她娘的身世肯定也不止区区商女这么简单。
“风老谷主,用我的血!我的生辰八字以及血脉正对大哥的千年冰蚕蛊!”云乔走上前。
“乔乔,你如何得知?”云夫人万分诧异,她从没跟云乔讲过她是苗族之后的事情,苗族圣女的血脉传女不传男,能克制一切蛊毒。常人饮其血,可保容颜不老,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一旦嫁人,血脉将于普通人无异。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隐藏,除了云将军和云老太爷知道,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她的亲生父亲也不是一届商人李介鸿,而是苗族长老乌大,当年乌大为了保住小女儿乌颜夕,将大女儿乌佑夕奉为苗族圣女。而小女儿早在一出生就被他送走了。
“娘亲,我是猜的!”云乔确实是猜的,她知道一些少数民族有她们科学不能解释的血脉传系之法,且一般传女不传男,云乔顾不上解释太多,她直直的看着老头,“用我的血为引,救大哥!”她用的不是询问的口气,而是命令的口气。
“小小姐,你如今方才十二岁,身子骨或许撑不住的!说不定会一同赴死!”风老谷主担忧地看着她,她的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解蛊十分痛苦,就算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也不一定撑得住!
“我要赌上一切,救我大哥性命!”云乔毫不退缩。云家没了云策,覆巢之下无完卵,王氏家族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云家还没足够的筹码与之对抗。
“我的乔乔……”云夫人抱着女儿眼泪滂沱,她的女儿这么坚强勇敢,她怎能拖她后腿,“老爷,父亲,就用乔乔的吧!”
云将军此刻也无言以对,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一个是他云府的未来和支柱,他转过身去默认。
“乔儿,不愧为我云府嫡女!有骨气!”云老太爷已经老泪纵横。
“既然如此,老夫定竭尽全力!”老头沉重道,“小姐,我需要说明一下,这种蛊虫一旦种下去,便终身无解,这是其一。其二,解蛊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可能要持续几年不定,每双月的月圆十分,便是蛊虫活跃的时期,你要用意念控制体内的母蛊操作世子体内的子蛊去吞噬千年冰蚕蛊,需要一寸一寸寻找,一点一点啃食,每一下都会痛入骨髓。其三,每月必须用你的两碗鲜血为引。小小姐,你可以吗?”
此时众人清风阁内众人听到这解毒之法,都怔住了,如此痛苦,云乔小小的身躯怎么能抗的过来?云将军上前抱住瑟瑟发抖的云夫人,他也已经泪水盈眶。
“我没问题,但是这子母蛊从何而来?”云乔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比死更痛苦的事情么,两月一次,一年六次,她自诩心智坚毅,定能克服苦难。
“老夫这次带来了!”说着他打开药箱,拿出一个锦盒。里边是一双血红色小虫子,一大一小。
“刀给我,取两只碗过来!”云乔对着青武吩咐。
“是,小姐!”青文青武也万万没有想到,平日世子对小姐如此严厉责备,关键时候小姐竟能豁得出性命去救他。
不一会,青武东西准备好置于案上。云乔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拿起短刀,猝然划破自己的手腕,动作没有半丝犹豫拖沓,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鲜血喷洒至碗内,两碗盛满。云乔从怀里拿出手帕按压止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不是第一次做此事。
“乔乔,疼不疼?”云夫人踉跄的走上前,云乔手腕上的手帕已经浸满鲜血,还在血流不止。
“娘亲,没事,再给我条帕子,按压止血就是如此,再等一刻钟就好了!”云乔脸色苍白,她挤出一抹笑容,尽量平静的安慰她娘。她现在就靠一口气撑着,她已经将近一天半没有睡觉了,刚才放了两碗血,确实有些意识模糊,这样不行,“娘亲,您再去准备些汤水,我需要补充些体力!”
“好好,娘这就去!”云夫人离开房间。
“祖父,爹爹,你们两个别视死如归地看着我行吗?乔儿和大哥都会没事的,我们会好好地看着我云家天长地久屹立不倒!”云乔有气无力,但是眼神坚定。
“乔丫头,你别怕,祖父会一直守着你的!”云老太爷道。
云将军心酸至极,这丫头这会还想着安慰他们,这么懂事贴心的丫头就是他嫡亲的宝贝女儿,“乔儿,爹爹也在你身边!”
“乔儿不怕!”云乔挤出一抹笑容。
一刻钟后,血止住了,云乔快速用了几口云夫人备好的汤水。对风老谷主道:“开始吧,不能再耽搁了!”
风老谷主年近七十,却是第一次见如此心智坚毅勇敢的小丫头,他吁了口气,道:“小姐躺到床上去吧!”
云乔毫不犹豫,躺在云策身边,她侧目看了一眼他,一如冰川冷淡的容颜。“开始吧!”
风老谷主先将云策扶起,摆开他的唇齿强行灌入两碗鲜血,然后让他缓缓躺平。夹出两只蛊虫分别放入云乔和云策的指尖。
云乔感觉小虫子咬开她的指尖,顺着血液渐渐游向心脏方向,虽然很疼,但咬牙尚可忍受,云乔一声不吭,汗水从头滴了下来。
云夫人抓着手里帕子,给云乔轻轻拭去汗珠,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