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买了两个馒头后，江灵运把一个收好，一边走，一边吃另一个。

没走太久，他便到了稍微繁华有人气的城区，这附近的小区，他都很熟悉，他试着挨个往里进。

捡废品，如果只靠公交车站旁的垃圾箱，那捡垃圾的人怕是要饿死，小区的垃圾桶，可比公交站强多了，至少，在江灵运这儿是这样。

大部分的小区，其实都不让他进，尤其是那种有电梯的小区，江灵运一般就找老旧小区，如果小区围栏能偷偷钻进去，最好，不能的话，门口看能不能进，他也享受过进去出来都被骂，也享受过保安对他的好心。

老旧小区其实竞争也不小，打扫卫生的会翻垃圾桶，还有很多老人也会翻，江灵运跑了几个挨着的小区，勉强捡满了一个化肥袋。

他有时候很烦学生放学的时候，因为有些小孩子会跟在他身后，追着他，给他起外号，骂他，吐吐沫，甚至拿小石头砸他。

而他，还不能反抗，有次他只是回头看了一个扔他石头的小男孩一眼，对方便哭了，然后他被一群人围住，打的倒在地上，久久未曾放过他。

每当这时候，系统总是会出声和他说话。

“站起来，把他们都打倒，我能让你做到。”

“你还有一点的羞耻心么？”

“要是没有我，你会受更重的伤，早死了，他们下了狠手！”

“我看你也捏紧了拳头，打他们！”

……

然而系统的这些话没用，江灵运总是默默忍受，就是不肯接受他的帮助。

中午将另一个馒头吃掉，江灵运找个有遮挡的墙根，又睡了一觉。

今天的天气很是闷热，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雨，华灯初上时，都未曾停下。

“看来今天还不了两块钱了。”江灵运在一个天桥底下避雨，他知道，今晚怕是要在这儿过夜了。

忍着饥饿，江灵运躺下，没一会儿，他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几个年轻男女喝的大醉，从天桥底下路过时，发现了他。

其中一个，对着江灵运就是一脚。

他们对江灵运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殴打，直到江灵运的血流了一地，他们才离开。

“这都不能让你奋起反抗么？”人全离开后，系统悠悠的问，“你已经不是个人了，江灵运。”

“你说是就是吧。我受的疼痛和侮辱还少么？”

“如果不是我保着你，你又死了，知道么？”系统颇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保我？扶不上墙的烂泥，你为什么还不放弃？这样的人，他配得到系统么？”

“死亡对你是解脱，这不是你说的话么？”

“你就继续吧。”江灵运试着动自己的身体，挣扎着，“我就是天天不吃饭，你依然会不让我死。”

“刚才你心里还想的把他们杀了，但是你就是不动手。”

“嗯。”失血过多的江灵运，只想睡觉。

再次醒来时，江灵运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有人在低声的说着什么。

“人都抓到了么？”江灵运一听，就知道这声音是江镇业的。

“都抓到了，灵运的伤势，判他们三到十年没问题。”另一个人声音回答道。

“把他们全杀了……算了，正常判吧”江镇业说了一半，又改口。

接着，江灵运听到一个人走了出去，他睁开眼，看到了床边自己的父亲。

“爸，你的寿宴，怕是要受影响了。”江灵运挤个笑容，对江镇业说道。

“灵运你醒了。”江镇业看到江灵运此时的样子，强忍着难受，他轻轻抓住儿子的手，“运儿～”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江灵运看着他爸的老脸，皱纹仿佛又多了几分，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了，“没告诉我妈吧？家里其他人知道了么？”

“都没说，我一个过来的。”江镇业松开江灵运的手，“你这些日子先好好养伤。

儿子，不要再和爸爸说一个人出去了，好么？”江镇业的声音带上了祈求。

“他们受不了我的，我也受不了，”江灵运开自己玩笑，“这次算轻的，上次跳楼你们还更难受些，哈哈……

江灵运说好的出来后不花江家一分钱，结果现在住了院，钱肯定是你掏的……”说到这里，江灵运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他的坚持，他的委屈……

“不要让你爸伤心了，跟着他回建邺，走上人生巅峰，不好么？”系统适时出声，“他老了，还整天操心你，让老人家白发，你好意思么？”

“你又跟我说话！”江灵运大声的喝止系统。

江镇业听到他儿子的这句话，脸上神色更难受了些。

老头子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响了，他其实这几天很忙，看到号码后，赶紧出去接了电话。

“爸，你要是忙，你先回建邺，我慢慢就恢复了。”等江镇业打完电话回来，江灵运说道，“我要是想走，一定会打电话告诉你。”

“爸给你买个电话，以后联系方便，灵运，别让爸妈担心了，好不好？”江镇业一点没他在外边的样子。

“你们想联系我怎么可能联系不到，这几年，我能活下来，爸你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我都知道。

别再在这儿待着了，爸，我知道你爱我，心里有我，非得陪着我才算爱？快去忙你的事吧。”

最终，江镇业离开金陵，回了建邺。

江灵运在医院没待几天，便要离开，可是江镇业派人一直看着他，没办法的他，只好从窗户口再次跳楼，之后转入骨科，待了一段时间后，这次，江镇业没敢再不让他离开。

“江灵运，你可真是心志坚定，这都不能改变你的想法。”

“谢谢你的夸奖。”江灵运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路口，有个人把身子刚缩回去，他知道，这是他爸怕他再出事，专门派人缀在他远处保护他，他没有拒绝，他不想让老人再过分伤心了，他这样的儿子，要是别人，早扔了，但是他的父母，却一直对他很好。

“不过我这里有一个新的主意，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坚持下去。”系统这次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