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人便到了武冶山，往山下走去，小满和夏至很自觉地在远远看见楚荷后就没有再跟上。

楚荷见到韩夏，依然是一脸严峻。

小满道：“你觉得楚荷现在喜欢韩夏吗？”

夏至摇了摇头。

小满笑道：“啧，你还是太年轻了呀。”

“哦？”

“你看楚荷待他人不说多热情，但至少也是彬彬有礼，唯有见到韩夏跟见了仇人似的，韩夏跟她又没仇，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欲盖弥彰。分明喜欢，却在克制，越是喜欢就越容易用力过猛。”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克制？”

“那原因便多了，许是重任在身，无暇谈情说爱。又许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韩夏已然心动了吧。”

“那你是那种？”

“我都……都不是。”

一双柔软的手覆在眼前，小满眼前一黑，耳边响起妩媚女声：“小满哥，猜猜我是谁？”

这就有桃花来了……可我也不是真的小满，如何知道你是谁啊？

夏至将小满拉到自己身后，横在那女子身前，道：“姑娘请自重。”

小满这才看清那女子的样貌，真是冤家路窄，含玉怎么也在武冶山。四千年前跟泽蘅神君那一架就是因她而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手麻膝盖疼。手麻是劈山劈的，膝盖疼是长蘅婆婆罚跪罚的。

“我又没跟你这木头说话。”

含玉越到夏至身后去拉小满，夏至转身将小满拉进怀里。

“我说你怎么……原来竟是断袖。”含玉带着几分讥笑道：“可惜小满哥可是很能消受美人恩的。”

小满低声问夏至道：“含玉同韩夏可有什么交集吗？”

夏至略一思索，韩夏的传记中好像未曾提及这个名字，摇了摇头。不过这名字在何处见过呢？

小满当即向前一步，起手一掌劈向含玉脖子，将她打晕了。拍了拍手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影响主线剧情就好。”

夏至突然想起来含玉是钦原鸟一族的公主，道：“不过钦原鸟同楚荷倒是有段仇隙。”

“啥、啥玩意儿？”

小满蹲下扶起含玉，开始掐她人中。

夏至接着说：“虽然含玉并没参与……”

没参与啊，小满又将含玉放回地上。

夏至又道：“但后来楚荷能够飞升，也得益于含玉的助力。”

小满这回没再动作，等着夏至说完。谁让妋衣不爱看书呢？尤其是史书，看着就头大，看到世乐鸟被灭族那段，看到钦原觉得笔画多就不想看了。其他再多纠葛那就更看不进去了。含玉此人，除了知道她是钦原鸟，多话，多情，多金，其他一概不知了。

“所以，含玉还是会对楚荷的命途产生影响的。”

得了，救人吧，小满认命。

含玉转醒过来，眸子噙着泪水，柔声道：“小满哥，我这是怎么了？”

小满回以深情一眼道：“日光毒辣，含玉妹妹身子娇弱，中暑了。”

“小满哥，奴家脖子疼。”语罢，含玉一头扎进小满怀里。

夏至看着小满一脸吃坏肚子的表情，忍俊不禁。

“咳咳。”小满干咳两声，将含玉扶起来，想不动神色地拉开些距离，但含玉就像长在他身上似的，挽着胳膊甩不开。

“含玉妹妹怎么来武冶山了？”

“这不是下个月佑胜大帝又要收徒了吗。”

“你是来拜师的？”

“小满哥说什么傻话，蘅灵山不比武冶山灵气充沛德名远播吗？”

原来此时含玉已经入了长蘅元母座下，那她来做什么呢？总不能真是奔小满来的吧？

见小满一脸疑惑，含玉娇羞道：“是人家的父王啦，让我来阻止楚荷拜师。”

“诶？这种事情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吗？”

“讨厌，是小满哥问起来人家才说的嘛。”

眼见含玉又要往小满怀里钻，夏至将剑鞘横在二人之间。

含玉道：“小满哥，虽然奴家对你倾心已久，但横刀夺爱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的。若是你对夏至也是一样的心思，我便成全你们。”

小满下意识摇摇头，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这场梦的主角，小满又是招桃花属性，一个含玉尚且无法消受，再来一个可怎么好？若是对外称断袖应该能少些麻烦，于是便又点了点头。

含玉的双眼噙着泪水道：“我明白了。”

若不是妋衣认识的含玉活像个女版飞捷，妋衣还真会以为自己伤了一个女子的心。

一阵摇晃，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先是破碎，然后重塑，毫无感觉地就换了个场景。

小满与夏至，两人均穿着大红喜服坐在屋内。

小满懵道：“什、什么情况？”

夏至摇了摇头，以示不知情。

“闹洞房咯！”一声喧闹，十几个仙僚鱼贯而入。

小满震惊地看向夏至：“我们这是……成亲了？”

夏至的神情不比小满镇定多少，若是这个表情套在曜央脸上不知是个什么样子。

小满耳边回响起含玉那句“我便成全你们”。好嘛，这人还真是热心。

几个仙姝站在人群外延，依依不舍地看着小满，想来这就是小满的桃花们了。

夏至的脸已经比喜服还红了，为了不给他留下更大的心理阴影，小满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一刻值千金的道理你们懂吧，快出去，出去。”

“属你猴急。”庞襄用肘子撞了小满一下，一副我懂，都是过来人的表情。

虽然这个时候见到庞襄还颇有几分亲切，但小满还是一股脑把众人推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却更加尴尬了。

小满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想开个话头缓解一下气氛。

“这个，天界还算是民风开放哈。断袖也能获得祝福，甚好，甚好。也不知道含玉废了多少日子才促成了这门亲事。”

话一说完，发现桌上还余下一份请柬，根据请柬上注的日期来看，距离上次遇到含玉才二十天。

“二十天？”小满险些呛着：“二十天就让她说成了，是个人才啊，怎么没入了月老宫呢？”

夏至还是不说话，脸上红晕渐退，眸子里居然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