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还在继续,陈福生已经暗中派人去通知家族和陈铜英。
“镇武司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没几分钟,一群穿着狴犴纹样的庄严官服的衙卫便赶了过来。
官服胸口位置分别绣着“青铜刀”、“白银刀”以及“黄金刀”,这代表他们的衙卫等级。
也就是铜衙卫、银衙卫和金衙卫。
这为首的眼神阴鸷、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便是一名金衙卫。
他正是雷志高。
“怎么来的这么快?”
陈福生略觉困惑,他派出去的手下才刚离开,这镇武司就来人了,难不成是陈铜英得知消息后就提前派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
雷志高官威十足,一开口,便让气氛变的肃穆,好似在断案。
“雷大人,这些村民受人唆使,败坏我陈家名声,还望雷大人速速将这些刁民赶走。”陈福生出声道。
“哦?”
雷志高眼神一厉,看了这些老人一眼,右手默默的握在刀柄上,冷声道:“陈掌柜说的可是真的?”
“胡说!分明是他们材料铺欺负我们这些百姓没见识,做出欺诈之事。”
“没错,他们还动手打了我们,简直没有人性,连老人都不放过,我这腿都被他们打断了。”
“我的胳膊也断了。”
老人们纷纷出声,却是让雷志高眉头挑起,但一想起方才他那弟弟说的话,不禁暗暗冷笑了一声。
他望向手下一名银衙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赖苟,去将薛神医请来,我倒要看看这些个老家伙是不是真的断腿断胳膊,若是有假,我定要从严惩办!”
“是。”
赖苟应喝一声,快速离去。
“陈掌柜请放心,我们镇武司决不允许有人恶意勒索,影响本城商铺的正常运营。”雷志高适时点了一句,欲拉近和陈家的关系。
“多谢雷大人,龙温城有镇武司,我们这些商人很是放心啊,哈哈哈......”
陈福生笑着对着雷志高点了点头。
这时,林天冢站出来说道:“雷衙卫,你这事办的可是有失公允啊。”
“哦?不知林公子有何指教?”
雷志高漠然盯着林天冢,眼神冰冷,若非这里人太多,他早就直接出手对付林天冢了,哪会多费唇舌。
“你方才全在替材料铺说话,可若是这些可怜的老人家真被陈家武者打出了好歹,又当如何呢?”林天冢笑着说道。
“没错,这群该死的畜生对老人家下手,必须赔钱!”
“医药费不能少!”
“万一老人家受了惊,这精神损失费,我看也少不得。”
几名路见不平的武者纷纷出声,周围的百姓见状也是纷纷应援。
“这......”雷志高脸色难看,望向了陈福生,问道:“陈掌柜,你的意思是?”
“哼,若是这些老家伙真断了胳膊断了腿,该赔的,我一毛也不会少给!”陈福生自信满满的说道。
他眼又不瞎,刚刚自己的手下做了什么,他全看在眼里,他不信这些老东西真能被推出毛病来。
不多久。
“薛神医来了。”
人群中,一个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的老人被赖苟领了进来。
这老人便是龙温城赫赫有名的神医,医术高明,当初还给林天冢看过病,断言林天冢从山下滚下来,恢复后,轻则智力衰退,重则半身不遂,更严重,甚至会变成植物人。
“雷大人,老夫来时已经听说了事情经过,这便替这些村民诊断。”
薛达德抚须一笑。
“有劳薛神医。”
雷志高抱拳示好,同时暗使一个眼色。
薛达德心领神会,微微颔首,蹲下开始替这些村民诊断。
“林天冢,这下我看你怎么收场!”
雷志高冷笑着的望向林天冢,只要薛达德诊出这些老东西是故意装病碰瓷,那么他就有一万种方法让这些村民指证背后是林家主使。
而林天冢却是丝毫不慌,淡然与雷志高对视了一眼。
他可是深知薛达德医术“高明”,为人,则更为高明。
少顷,薛达德诊断完毕,脸色一沉,皱眉喝道:“究竟是谁下手这么狠,竟然对老人下如此重手,这位村民,大腿骨开裂,这位老妇眼神涣散,有严重的脑震荡,还有这位老哥哥,胳膊脱臼,还有明显的掐痕,分明是被武者强行拉扯肩膀,导致脱臼,还有他......”
薛达德一口气把十余名老村民的伤情道出,和之前这些老人所说的,完全一致。
“什么!”
陈福生傻了眼。
雷志高亦是傻了眼。
他们怀疑薛达德根本是在胡说,但薛达德在龙温城德高望重,地位颇高,他们可不敢真说出这番话。
“不可能,我的手下根本没下重手,他们肯定是旧伤,特意来讹诈的,薛神医,还望你再行诊断,陈家必有重谢!”陈福生沉声说道。
“陈掌柜,医者仁心,你可以质疑我的医术,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缺你陈家这点钱?”
“若是不信,你大可请其他医师前来诊断。”
“哼!”
薛达德黑着脸,甩手离去。
陈福生自然不信,又请了数名医师前来诊断,但结果却是相同,那就是这些老人的伤都是新伤!
“陈掌柜,雷衙卫,事已至此,是不是该赔钱了?”林天冢淡笑道。
“赔钱!”
“赔钱!”
围观百姓义愤填膺,振臂齐呼。
“闭嘴!”
雷志高脸色阴沉的怒喝一声,将吵闹声镇压了下来,望向陈福生,道:“陈掌柜,我听说这些村民是因为材料铺欺诈了他们,这才来闹事,我相信材料铺收购物品都是有记录的,不妨拿收购记录来对比一下,若是这些村民话中有假,这就说明此事有人挑唆,我镇武司定对此事严查到底!”
“对,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陈福生对雷志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而后匆忙返回店铺,拿来了一本厚厚的账本。
他陈家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点小钱就自损声誉。
“林天冢,就由你来翻看这册记录簿,如何?”陈福生自信满满的说道。
“乐意之至。”
林天冢耸了耸肩,接过记录簿,对着其中一位老人问道:“老人家,您孙儿是何时来此售卖那株一品灵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