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下去,女妖不要独自呆着,尽量聚在一起,人类那边也告知一声。再看看能不能查出来这些受害者生前都见了什么人。”
“我先回去,查出来什么直接去山神庙禀告。”
魁魍御风而归,到了半山,他留下的小妖还露面跟他打招呼。
“不过老大,你刚不是回来了吗?”
“刚刚吗?”
“不到半柱香。”
“确定是我?”
“是啊,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模样。”
“千面!”魁魍说完一眨眼就消失在小弟面前。
“千面是什么?”
“有名为千面的天赋妖术,能幻化所见之人的模样,从身形样貌到味道,无一不像,若不是和真人对比,毫无破绽。”
“所以那些妖脸上都是笑着的,是因为看到的不是恶妖,是她熟悉甚至喜爱之人。”
“应该就是这样。”
“那老大……”
“那个方向,又是模仿的老大,怕不是奔着夫人去的?”
“快跟上去!”
等他们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老大抱着夫人,夫人倒在他怀里,胸口都是血。
魁魍赶过来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和他长得一样的人正抱着花挽,花挽意识到不对,却没有反抗的力量。
恶妖手穿过花挽的胸膛,察觉到有人过来,还挑衅地回头,侧身让魁魍看到他手穿过她胸膛的模样。
“魁魍,如何?”
“别伤她!”
“我偏不,你看,这心脏,是不是格外漂亮。”
他的手一寸一寸往外抽离,每动一下,花挽的身体就会情不自禁抽搐一下,这是身体自己的反应。
魁魍妖力爆发,直接瞬移到他身边,化掌为利爪,朝着他手腕砍下去。
恶妖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腕直接被砍掉。
失去了控制魁魍的软肋,恶妖立马闪身而退。
魁魍看都没看他一眼,忙用妖力给花挽止血,确定没伤到心脉才小松口气。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太疼了,我封住你痛觉,你先睡一会,我去找人救你。”
“芋奈呢?”
“这,这,这呢!”
“过来给夫人治疗。”
一只草妖从土里跑出来,都来不及抖抖根上的土,被魁魍捞上来放在花挽肚子上,叶子被魁魍撕扯下来一片,手指搓出汁液,滴在往外溢血的伤口处。
芋奈是只能够止血的草药妖,本身的天赋妖术也是治疗,因为自身弱到不行,就隐藏妖力在土里埋着,还是伪装成野草埋着。
花挽这般严重的情况,他不知该找人类还是妖求助,脚步在岔路口停了一下。
去找妖吧,伤她的是妖,再加上这么严重,人类未必有用。
魁魍抱着花挽回尧山,被拦在结界外面。
他忘记了,人类不能进尧山。不能进,也闯不了,他的妖力都用来维持花挽的生命,断不得。
他知道有人硬闯结界的话,长老们会知道,便一下一下用身体撞击结界。
他怀里抱着花挽,也不被结界接纳,若是放下花挽,他是能够进去的。
他不能放下,他的妖力传送必须借由相互碰触的肌肤连接。
不被结界接受的人会受到结界的伤害,伤害累加,第一下只是微微钝痛,几下后就是刺痛,十几下就会伤及血肉,几十下,断骨也不过如此。
结界内越来越多的妖聚过来,没有长老同意,结界不会放人进来,他们也有心无力。
“阿爹,为什么不放花花进来?”开口的是差点和魁魍结成伴侣的那个长老的女儿,崆胤。
“人类不得进结界,这是规矩。”
“可那人类女子快死了!”
“与我们和干?况且他说过,不再回来。”
“阿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置气什么啊。湫葵,跟我一起出去!”
湫葵,是崆胤的伴侣,魁魍离开后几年,崆胤就和湫葵结为伴侣,现已育有一妖蛋,就差破壳了。
崆胤是长老的女儿,她带妖出入,也不会有妖拦着。
湫葵、崆胤和魁魍,大家差不多都是一同长大的,自然知道崆胤和魁魍是差点结为伴侣的关系,也看不下他被结界伤得体无完肤。
出了结界,亲眼看到花挽的伤势,才知道魁魍为什么会舍下面子回来求妖帮忙。
“湫葵,帮忙救人。”崆胤说完上前帮忙。
魁魍让出位置,救人这事他不擅长,不过崆胤和湫葵小时候就对疗伤感兴趣,再加上崆胤妖力温和,湫葵天赋妖术是回复,都是偏向救人的。
“一定要救活她,要我什么都可以,救活她就行。”
魁魍之所以这么慌张无措,是因为来的路上他才想起来除了外伤外,还有妖毒。
外伤易治,妖毒难除。
三妖忙乎了两个多时辰才把花挽的命抢回来。
抢救结束后崆胤瘫在湫葵怀里,她体力不如湫葵,要不是咬牙坚持着,早就撑不住了。
“这妖毒强横,暂且压制住了,但日后也是个麻烦,她这身体有太多病根了,你好好照顾。”
“知道了,谢谢你们,以后不管什么事,能帮的上得我肯定帮,把命给你们都行。”
“用不着啊,举手之劳,我爹那人,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就是艮。”
魁魍点头,抱着还在昏睡的花挽往回走。
花挽第二天早上才醒,魁魍一直守着,也顾不上跑掉的恶妖。
听下面的小妖禀报,恶妖已经往东南逃了,他们已经通知了其他地方的妖,告知了这恶妖的天赋,但没妖见过他的真模样,也不好捉住他。
魁魍愣神,小弟见他心神不宁也没再碍眼,麻溜出去站岗了。
夫人受伤,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难免有些自责和愧疚,更何况老大了。
小妖们也没什么能力,都尽量把最好的,对夫人有帮助的东西送过来,堆了半间山神庙。
花挽醒来后就看见魁魍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眼睛看似在看她,实则早神游太虚去了。
“魁魍。”花挽喊了声,声音有点哑。
魁魍没听见,花挽又扯了下他的手才把他魂唤回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饿。”
“我都备好了,想吃哪个?”魁魍把吃食摆出来,都是刚让小弟们送过来。
他不打算再离花挽太远了,不说寸步不离,但肯定不会再离开视线了。
对他来说,花挽现在就是纸糊的,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太阳晒不得、更累不得。
即便如此,花挽也没熬过三年,当她开始吐血的时候,魁魍就知道大限将至。
亲亲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