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仍一无所知的苏叶正在医馆里忙碌,有个头胎的产妇昨天半夜里就送过来了,到现在都快中午了还没生出来。检查结果倒是一切都正常,孩子也不大,就是这产妇特别娇气,还怕疼,那哭喊声堪比猪被杀时的惨叫声,简直闻者焦心,听者暴躁。
苏叶尤甚闹心,你说你哭喊声大也就罢了,你会用力也行啊!将力全都给用到腰上去了,气得她恨不得抽对方几下。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叫了,好好听我说行吗?不!要!再!把力都用在腰上面了,拉屎你会不会?就像拉屎那样用力明白了吗?”
产妇的婆婆也被这娇气的小儿媳给气着了,你说这平时还挺懂事一人,咋这会儿就完全听不懂人话了呢?
可产妇这会儿也委屈着呢!我不是没生过孩子吗?疼还不允许叫啊!再说了,你要是早说像拉屎一样用力,我不早就会了吗?
得,还怪起苏叶来了!苏叶要是知道,肯定觉得巨冤:妹子,姐不是一开始就说让你像蹲坑一样使力吗?所以这俩不是一个意思?
不过很快产妇就顾不得委屈了,因为肚子又开始痛了起来。这回她努力地顺着苏叶的话往下用力,慢慢的还真找到了窍门,没多久就感觉到有个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滑了出来,然后她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孩子!她的孩子!终于生出来了!呜呜呜呜……
苏叶无奈道:“我说这都生完了,你还哭什么呀?还疼吗?”
“不,不疼了,我这不是激动的吗?”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把苏叶和产妇婆婆都逗笑了。产妇婆婆抱着刚出生的大孙子,满心满眼都透着欢喜,早忘了刚刚的着急和闹心了。
将一切都处理妥当后,王婆子也来叫吃饭了。不过这会儿苏叶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准备睡个午觉。
程家扬怕她不舒服,也跟着进了房。他也不睡觉,就是坐在床边给她轻柔地按手臂,可一边都还没按好呢,她就睡着了。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回去三两口扒了碗里的饭,程家扬继续去忙家里的事。此时厨房的旁边已经开始动工扩建了,原先的厨房虽然已不算小,但作为食堂来说还是不够大的。不止灶台需要再搭一个更大的,碗橱、桌椅、厨具这些通通都得重新计划好。
这些事他也没打算让苏叶操心,全都包揽了下来,再加上不久后就要过年了,他还得忙着熏些腊肉、腊鱼啥的,其实并不比苏叶闲到哪去。不过大概因为他是男人,天生体力就比较充沛,所以并不觉得累,反倒觉得媳妇比他累多了,因此更加心疼她,平日除了医馆里的事,其余一律不让她沾手。
苏叶哪里会看不出来这男人是在心疼她,其实她也一样心疼他。虽然她总是很忙,但比起现代时的自私来说,她已开始学会了付出。
感情是相互的,以前她不懂,现在她在学着懂。
比如,她时常会在忙里偷闲的时候跟他搞个小浪漫。有时是偷偷把他拉进房间,然后突然亲一口;有时会特意去炖些补身的药膳给他吃;有时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在两个人的空间里静静的拥抱着彼此。
两个人都很享受这种甜蜜的小互动,并默契地打算一直这么坚持下去。
次日一早,家里来了一位气质不凡的年轻人,他自我介绍叫顾林峰,从新宁镇慕名而来。
最近总是有远地方找上门来的病人,所以苏叶并不意外,只是在听到对方说想让自己亲自去趟新宁镇出诊时,她有些犹豫了。
倒不因为别的,只是在医馆的孕产妇登记册里,她记得有两个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也不止自己一个产婆,但她们早就提前跟自己约好了,这时候食言肯定不好。再说听这人所描述的,他妹妹应该是习惯性流产,这并非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她总不能在那待几个月吧?
“顾公子,我听你所描述的症状,令妹应该是习惯性流产,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所以最好是想办法将她送到这里来,我慢慢帮她治疗、调理。”
“可是……不是说刚怀孕的人最好不要出远门吗?”
“是最好不要有大的颠簸,只要马车走慢些,车厢里尽量铺得松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如果你们实在担心怕有事的话,就请一个大夫随行吧!要来我这治,就只能这么办了,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这……”顾林峰这会儿也拿不定主意了,不过想到苏叶的某句话,他又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然这样吧,今儿苏大夫就请先同我回去,如果能行的话明天再一起送你们过来,如此可行否?”
苏叶这回很爽快地就同意了,进去拿了十几味可能会用到的中药材,又揣上银针后,这才开始给家蓉她们安排医馆的工作,并再三提醒他们夜里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这回是去其他镇,程家扬不放心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所幸只去一晚,倒没有太担心家里。
到达新宁镇时,已近深夜。此时顾府的人大多都已睡了,顾林峰先把苏叶夫妻俩安排进了客院休息,这才去了爹娘院里禀报。
“怎么样?苏大夫怎么说?你妹妹的事她有把握吗?”
“娘,您先别急,这苏大夫说了,能不能治也得先看了人才知道!”
“就是,你也别太着急了,一切等到明天便知分晓。”
顾夫人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祈祷这位苏大夫是有真本事的了,不然芊芊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