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霓裳和嘉美约在“香满楼”见面。

香满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也是贵人们最爱光顾的一家酒楼。不仅酒菜出色，环境也相当不错，古色古香，清静雅致。和别的酒楼的热闹喧嚣、富丽堂皇所不同的是，香满楼更注重服务和隐私，因此它里面只设有包厢，隔音也做得相当好，听说就算你在里头唱戏，隔壁都听不见。

因此，如果是有重要事情相谈的话，大多都会约到这里来。

孟霓裳到达约好的包厢时，嘉美还没有到。她让阿绿出去叫了些糕点和茶水进来，一边品茶，一边思索着等会儿和嘉美见面后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倘若自己直接问她，她会承认吗？亦或是恼羞成怒，甩手就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说实话，孟霓裳挺不愿意看见类似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可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会因为你不愿意就不会发生了。

突然间，她就有些惆怅。

她忆起刚刚和嘉美认识并成为朋友的那段时光了。那时的她们是多么的单纯和快乐啊，可惜一晃十年过去，她们都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单纯，不再那么快乐了。

其实十年前的嘉美，还是一个纯真、活泼又开朗的小姑娘。她喜欢穿粉色的衣裳，戴粉色的首饰她总爱拉着自己去偷看她的太子哥哥习武或者上课。那时的戚昊，还没有变成如现在这般心思深沉的样子，他阳光、温和，甚至同意自己也唤他“太子哥哥”。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变了，变得阴郁、暴戾了起来。她曾经亲眼看见过他杀死自己的侍卫，那是她长达两年的时间里，所有噩梦的来源。但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喜欢他，想要靠近他。

可惜从那以后，他就不太搭理自己了，对嘉美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宠溺变成了淡淡的厌恶。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她想要他们两个和好，想要他们再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于是，她努力地在他们之间周旋着，也想了很多小计策，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不仅没有和好，关系还更恶劣了，甚至到了陌路的地步。嘉美曾经问过她：“如果在我和皇帝哥哥之间做选择，你会选他，还是选我？”

当时她迟疑了，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从那之后，嘉美就已经不再把自己当好朋友了？

“所以嘉美，是因为那次你问我，在你和皇帝哥哥之间我会选择谁，而我没有回答，所以你才不再把我当朋友的吗？”

嘉美却被她问得有点懵，显然对于孟霓裳所说的事根本就记不得了。孟霓裳没忍住鼻子一酸，问她：“所以，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嘉美冷笑地反问她，“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

“呵，又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以为我是皇帝哥哥，会被你这个样子给骗到吗？”

“什么？”嘉美的话，孟霓裳一句都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嘉美却再也不愿意说了。自从上回她故意捉弄了孟霓裳，说皇帝哥哥有心上了之后，她就已经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曾经，她确实把对方当成过最好的朋友，但自从那件事过后，她就看清了，此后都不过做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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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发生的事，苏叶一概不知。今天程家村下雪了，苏叶决定给整个医馆的人都放假一天，反正瞅这架势，应该是不会有人特意挑这样的天气来检查的。

正好莫珩今天也在，苏叶便提议吃火锅，这种下雪天最合适吃热腾腾，会让人发汗的火锅了。

“莫珩，你这回能在家里待几天啊？”这是苏叶问的。莫珩每个月来家里看家蓉时，她都会习惯性地问他这个问题。

本以为他会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给出“两天”或“三天”的答案，却没想到他竟然给了大家一个惊喜：“我这次能在这里待到过完年才回去。我爹说看我今年做事辛苦了，所以给我放个长假，嘿嘿！”

家蓉闻言惊喜坏了，忙抓着莫珩的手追问他是不是真的，脸上的笑容明明是兴奋的，却叫莫珩莫名的心酸。这一年，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哪怕他每个月都会过来看她一次，但总归和朝夕相处是有差别的。

为了能多和媳妇相处一段日子，他于是主动跟爹申请了一个长一点的假期，本以为爹不会答应的，却没想到他特别爽快地就同意了。后来听娘说了，他才明白，原来是爹娘想要抱孙子了，所以想让他和媳妇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努力一把。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爹娘的话告诉给家蓉，因为担心她会有压力。他总觉得，生孩子这个事吧，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第二天上午，雪终于停了，莫珩带着家蓉出去堆雪人。苏叶看到了，抱着裹成一颗球的宝宝也出来围观，不一会儿，豆蔻也过来了，还有紫苏她们，一个个站在旁边兴高采烈地各抒己见，讨论着雪人的堆法。这个说要先滚一大一小两个圆雪球，那个说扯根树枝来当雪人的鼻子，总之热闹得很，把隔壁邻居都给吸引出来了，而那里边还有一个苏叶的熟人。

“萍萍，你今天也在娘家呀？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还是萍萍出嫁后，苏叶第一回见到她呢！

“对啊，程大嫂，我昨天刚回来的。这个就是宝宝吗？哇，好可爱啊！”

“谢谢！宝宝，这是姨姨哦，要叫姨！”

宝宝：“呀！”

“不是呀，是姨！”

“呀啊！”

“哈哈，不好意思啊萍萍，他还不会讲话。”

“没事没事。对了，家蓉呢？”

苏叶便往旁边的人堆里指了指，“诺，那儿呢！家蓉，快过来，萍萍回来了！”

家蓉刚才一直在专心听莫珩给她讲解如何堆雪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这会儿听到嫂子叫自己，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萍萍回来了。

“萍萍”

“家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