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那张只剩担心和忧愁的脸庞,苏涞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郑伊人此刻都是这般模样儿,如若换成某人的话,又该是怎么一番忧心。
伊人至少还会把情绪摆在脸上,而自家的某人,怕是只能偷偷蒙着被子掉眼泪了。
这样儿带着戏谑的心情来想,苏涞又觉得轻松了不少。
最后的结果比郑伊人猜想的还要严重,足足过了三遍流程才起上作用。
这只能说明苏涞现在的情况远比她看到的还要多的多。
之前自己想的那些痛也变得有些微不足道。
将近五个小时,天色已经开始有了渐亮的打算。
郑伊人将最后一根针收起来之后,把薄被给她搭好,看着眼前的人就连睡下之后都还皱着的眉心,闭了闭眼,轻轻淡淡的吐了口气。
再多的心疼,也是无用功,如果赵老哪里失败的话,她不敢想
到时候,怕是没有人能在安稳的过下去了。
除去她们这些心里念着她的人之外,还有一人。
如果真到那时,她不知道莫曲会付出出怎样的行动。
恐怕,那时但凡沾的边儿的人都不能有侥幸被赦免的可能。
苏涞若是出事儿了,苏家就乱了,还有莫家,到时候真个京都都要乱了天了。
“苏涞,我还没有真的过上幸福的生活,你不能出事儿。”低低的呢喃声,像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未留下点滴痕迹。
将屋内的温度往上调高了一度,随后缓慢的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坐着的是一夜没睡的杜笃和莫风。
郑伊人看了她们两人一眼,随后迈步向楼上走去。
知道苏涞的睡眠清浅,怕自己声响儿大的吵醒了她。
三人都小心翼翼地尽量最安静的走到了四楼的小客厅。
“莫风,你家老大今天能回来吗?”院子里开着暖暖的灯光,散散落落的铺撒在地,隐隐抢了即将滑落只剩下半尾的皎月。
听到这句话,莫风本就吊着的心更是七上八下了,“夫人,很严重吗?”
担心的话不由地先跑了出来,随后过脑之后又接着道:“老大计划是明天回来的,但是如果是和夫人有关的事儿,今天老大就能回来。”
“苏涞很严重?”杜笃紧张的握着拳头,看着郑伊人仰头望月的模样儿,心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在我看来是很严重了。”郑伊人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莫曲,让他今天就回来。
“在你看来?什么意思?这难道不适严重就是严重,不严重就是不严重吗?”杜笃听着她的回答一头的疑问。
莫风同样儿有些不解。
“在我之前的认知里,她现在应该是已经暴躁的状态了,可是如你们今天所见,她看上去除了气压低一点儿之外没什么其他的症状。”郑伊人感慨的说完之后想起了往年的种种。
她比苏涞要大,但是,相比较之下她比苏涞要幼稚的多,苏涞心理上和精神上的能力,是她从来都钦佩的。
“丫丫的!谁还”不是个孩子了!云南ynxs
话未说完,因为她猛然发觉,早在自己七年多前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她就不是孩子的状态。
十三岁的小苏涞那会儿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了。
凡是都是她做主,凡是都要她定夺,那时还有一个看她有些不顺眼时刻想要给她找点麻烦的小屁孩儿。
而那个小屁孩儿就是自己!
杜笃虽然身世方面有些不能言说的秘密,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杜家太爷爷也从来没让她独自去面对过什么事情。
可苏涞自从苏家父母去世之后,就一夜之间长大了。
苏家父母健在时的苏涞尽管从小就接手处理各种事情的苏涞早就不是能用常规定义的孩子心性了。
可那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由洒脱且开怀的。
父母过世之后,一切的责任,各方的追堵,大都落在了她这个从出生就注定成为了要为苏家付出的那个人。
三人站立在院内,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回想和思绪中,时间好似静默了一般,流逝的悄无声息。
直到天光大亮,热烈的太阳儿开始缓缓的升起时,才恍然回过神儿。
“你去给她准备早餐吧,一会儿她还要去找苏灏。”郑伊人左右抻了抻有些僵住的脖颈,缓缓的看向莫风。
“好,要通知老大吗?”转身前询问到。
“不用,等他回来再说吧。”今天也好,明天也好,就算他人回来了,赵老哪里的进度也不可能加速半分。
倒还不如让他处理好事情,苏涞这里也照常。
至少她面上看着还无事,说明还没到极限。
如果硬生生的把她绑在家里不让她有行动的话,反而怕适得其反。
再说,除了莫曲,估计也没人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了。
“好。”莫风深吸了口早上还带着些通透的空气,压下了内心里的种种。
“我要做些什么吗?”一夜之间,杜笃好像有了些不同。
郑伊人盯着她瞧。
被那双潋滟的双眸盯着,杜笃本来稳当的小心脏开始有些发毛儿,“不是,你这么盯着我看还一句话不说时怎么个想法儿?!”
看着她有些炸毛儿的模样儿,郑伊人收回了目光,果然还是这样儿才是最舒服的杜笃,“没事儿,你就照常发挥就行。”
深沉那种东西出现在杜笃的身上会现的很突兀,并且让人很不舒服。
“切!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人话来呢!”翻了个白眼儿送给她之后,仰头打了个哈欠儿,拍了拍嘴巴,转身回去补觉了。
确实,她就好好的,做个不惹麻烦的开心果就好了
郑伊人瞧着她有些散漫的背影儿,摇头笑了笑。
回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给那个一直在第一行的联系人发了这几年来的第一条主动的短讯。
晨曦随着时间的流转和温度的爬高,也开始悄悄落幕,给炙热的太阳留下了耀眼的舞台。
悄无声息之间,又好似都心知肚明的大家都有了一些看不见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