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普站在茶摊前面,静立不动。
半晌,转身往回走去。
“大人?您可是发现了什么?”旁边跟随的男子问,思普淡淡的笑了。
“暂时先不要动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在他们那里。等过段时日,在请过来做客吧。”
乔木一愣,而后眼睛一亮,惊喜道:“大人,您的意思是她找到了?”
“嗯。”思普应了一声,不在多言,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很快散了个干净。
但是先前的那一场闹剧,却像是在上好的米饭中加入了酒糟,瞬间就发酵了。事件越闹越大,甚至闻到臭味的人也越来越多。
现在都有人已经在抗议河神庙的存在了。
思普倒是出来解释过,但是解决不了其中一些人闻到恶臭的事情。
渐渐地,来河神庙的人少了,但是河神庙倒也是如往常一样,日日敞着门,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去留。
一转眼,便到了花会的前一日。
仲涵曦他们一直在盯着河神庙和思普,但是思普却一直没有动静。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仲涵曦喃喃的说着,疑惑的看着御羌。
御羌摇头,“不,再等等。”
“可是,明日就是花会了,若是真的如我们猜测的这般,那么明日必定会有一场大水。这段时间,我查过了繁城的账册,也亲自到凌木河去查看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这大水究竟会怎么来呢?”
仲涵曦忧心忡忡的,现在是焦头烂额,想不出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文禾所说的那些事情,他们也悄悄的去打探过了,那个思普却是是成为河神娘娘的使者没有多久,至少说现在见到的思普,没有出现多久,似乎是五年前才成为河神娘娘的使者的。
若说这河神娘娘使者的身份如何来证明,那最好的办法便是放出河神娘娘的赐福。也就是那白烟。
现在他们还知道了那白烟,还有个名字叫辉日。
“先别多想,若是我们自己都不坚信了,那才是真的糟糕。说不定今日的局面,正是那思普让我们面临的。”御羌安慰了几句,确实,他现在就是这样感觉的。
外面那些反对河神庙继续留在这里的人,好像是思普故意留着他们闹一样。他根本就不在意。
一直没有动作,也一定是在酝酿什么更大的动作。
甚至,他的心里有种不明所以的危险的感觉,这是他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这些他没有告诉仲涵曦,因为他能够感觉到仲涵曦的焦躁。
“你说,他到底在筹谋什么呢?现在还毫无动静,要么是他根本就不曾将我们放在眼里,我们现在的动作,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要么……”说道这里,仲涵曦和御羌对视一眼,“真的是我们猜错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可是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仲涵曦连坐都坐不住了。
这时,三石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公子,仲小姐,今日府上做了新的菜市。”三石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中的菜一样一样的端出来。
仲涵曦蓦然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感觉自己一点食欲都没有。
看了眼桌上的菜色,确实是几个新的菜色,只可惜,吃不下。
“好了,别想了,事到临头自然有解决的办法的,急也没用,还是先填饱肚子吧。到时候才有力气去做别的事情。就算明日河神娘娘真的发怒了,那也得有力气跑才是。”御羌将筷子递到仲涵曦面前,仲涵曦一想也是,就算不能改变结局,那至少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一会儿,我们再去河神庙看看。我不相信那个思普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仲涵曦看了看桌上的几盘菜,挑了个自己喜欢的,正准备吃呢,而后想起今日好像还没有看到文禾呢。
“哎,对了文禾呢?今日怎么没见她?往日吃饭的时候也该来了,难道是在别院?”
文禾虽然是一百多岁的人了,但其实她还是小孩子心性的,喜欢找人玩儿,之前和三石不熟的时候,躲得远远的,后来熟了,简直就是三石的小尾巴啊,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三石一愣,伸手挠了挠头,“额,对,在别院呢。说是今日不来了。仲小姐,公子饭菜快凉了,趁热吃吧。”
仲涵曦手中筷子一顿,那边御羌瞬间出手,将这个三石拿下。
“哎哟,公子,你干什么啊?”
那三石龇牙咧嘴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仲涵曦夹起一筷子菜,饶有趣味的看着地上的三石。
“虽然你上上下下都看起来和三石一模一样,就连那挠头的动作都学的一模一样,但是太刻意了。”
三石不明所以的看着仲涵曦,“仲小姐,您在说什么呀?我就是三石啊。”
仲涵曦笑了笑,看着筷子上的菜,而后随手端起一盘,走到三石面前蹲下,“你知道作为一个一切唯命是从的随从个,最终要的是什么吗?”
“这,这还问吗?当然是衷心。”御羌手上的力气不小,短短的时间,三石脸色就有些发白了。除了疼,还有的就是惊吓了。
“错。”仲涵曦丹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御羌冷哼了一声,“都说了唯命是从了,又怎么会违抗主人的命令呢?说吧,三石在哪里?”
那三石还是梗着脖子,“公子,我就是三石,您在说什么呢?”
“算了,比起问一个装傻的人,听他胡言乱语,我更想知道,这些菜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仲涵曦话音一落,御羌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伸手钳住那人的下巴,然后两人配合的将那些菜都塞进了那人的肚子里。
“不要了……不要了……”
最终,那人软成一滩泥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看来是软筋散。”御羌松开了手,任由那人瘫在地上,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仲涵曦将最后一筷子菜塞了进去,然后将盘子仍在桌山。
“还不愿说吗?”
“说……我说……”那人哀嚎着,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了。
“三石和文禾在哪里?”仲涵曦厉声问。御羌在一旁,他没有收到三石的信号。其他的护卫却并未有找到任何的消息。
“在……在……”话尚未出口,那人竟断了气息。
“怎么回事?”仲涵曦一惊,御羌伸手查探,而后摇了摇头。
“看来从一开始这人就没有活着的机会。”
仲涵曦皱了皱眉,“他是怎么死的?”
刚才御羌还说,菜里面只是软筋散,怎么这人会突然死去呢?
“看起来,像是暴毙。”御羌犹豫,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这人的死因。不像是中毒而死,也没有人靠近,所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是来送死的。”仲涵曦喃喃低语,“现在怎么办?三石只怕是凶多吉少。还有文禾,也音信不明。”
御羌伸手一挥,便有跟在身后的暗卫,收了尸体。
“我们去河神庙吗?”
御羌摇头,“不,去百岁村。”
“百岁村?”仲涵曦疑惑,为何要去百岁村?她不明白。
“你还记得,文禾的身世是怎么来的吗?”御羌点到。
仲涵曦轻哼一声,“你的意思是,百岁村的人欺骗了你?文禾有异?”
“原本我也不想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三石失踪了,文禾也不知所踪,而河神庙和思普这边竟然毫无动静。之前我一直坚定是时辰还未到,但是现在,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
“但是我有一种直觉,这一切的源头应该就在百岁村。”
御羌仔细的回想着遇到文禾之后的事情,似乎都和文禾有着关系。不管是她神奇的际遇也好,还是她离奇的寿数。包括他们现在知道的河神庙思普的异常,都是文禾说的。他们并没有可以证实的有力的证据。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那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推翻,重头再推测。
仲涵曦想了想,她倒是并未去过百岁村,由此一行,倒也是好的。
“成,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商议好,正准备出发,然而出门便见到了那个被他们猜测了许久的思普。
还是一袭灰衣,白布遮眼。
两人一惊,警惕的看着来人。
双方都未说话,御羌上前一步,“敢问有何指教?”
思普微微一笑,“并无。”
双方诡异的对视,氛围尴尬。
但是时间不等人,他们并没有时间来浪费,若是晚一分,或许三石的危险就多一分。
仲涵曦和御羌对视一眼,然后御羌双手一拱,“那便不做招待了,我二人尚且有急事要处理。就此告辞。”
说罢,二人便要离去,思普一挥手,身后的人便让出一条路,两人不知这是为何,但是并未感觉到不善。
走了几步,仲涵曦停步,回头看着站在那里的思普,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思普淡淡的笑了,“在下思普,这名字听来普通,想来姑娘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