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刚下朝,在处理奏折的时候,一直想着一件烦心事。
心不在焉地将手里的奏折放下,近来除了派人接管贸城一事外,别无要事,而在这件事的人选上,朝中大员各执一词,吵嚷了一早上,也没个结果。
当时,作为宰相的季玄渊也沉默不语,这推脱了一句,说他还不熟悉朝中的大臣,不知该选谁。
在听到这句话时,楚恒就知他在说谎,他不信天机谷在情报方面会差到这程度,季玄渊都来京都一个月了,不可能还和初到京都时一样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
楚恒就是想着这事愈发烦躁,干脆出了勤政殿:“绥安,苏爱妃那边怎么样了?”
他决定去韵聆殿看看那位对他梦牵梦绕的苏青婉,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爱不爱对方,从模样上来说,她的一颦一笑确实令他心动。
可这样就是爱吗?
还有同枕眠的时嫔,她那如妖精似的魅惑真是让人难以自拔。
绥安朝单远使了个眼色,单远上前:“回禀皇上,去传旨的是奴才,干爹在您这边伺候着,可不知晓。”
“朕忙糊涂了,你且说说苏爱妃与云爱妃选了哪座宫殿。”
“皇上,云娘娘说她不想换地方,而苏娘娘似乎心情郁结,也没有选宫殿,奴才瞧着苏娘娘似乎一晚没睡,眼睛还熬红了。”单远着重说了苏青婉的状况。
楚恒点点头:“摆驾韵聆殿。”
“是。”
在途中,楚恒仔细想了想,该如何哄佳人开心。
但当他出现在韵聆殿中,看到喝得醉醺醺地肖云涵时,当即怒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
肖云涵痛哭流涕地抱着丫鬟诉苦,说着昨晚跳舞时的心酸:“皇上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而她苏青婉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博得皇上的宠爱,这不公平,不公平啊。”
她的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入楚恒耳中。
而肖云涵此时衣衫半解,尽显丑态,只是她醉糊涂了,没半点羞愧之意。
云彩卿也喝了不少酒,但她只是神态呆滞,穿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男装,虽然坐姿豪放,但没有出丑。
听到呵斥声,和丫鬟们的呼喊声,连忙晃了晃脑袋,等看清来人后,从椅子上起身,踉跄着走到皇上身前行礼:“嫔妾见过皇上,嫔妾失礼了。”
楚恒见她醉态娇憨,怒意少了些,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是喝酒…嗝…还有吃饭……”云彩卿指着饭桌上的酒菜道。
扶着她的绍莹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我家主子与苏嫔娘娘得了封赏,肖才人非说要喝酒庆贺,主子平素喜欢喝酒,已经很久没喝,所以就同意了,一时没忍住,多喝了点。”
肖云涵醉的不轻,但当她听到皇上的声音时,立马来了精神,强撑着站起来往楚恒身边走来,“皇上,皇上……您总算想起嫔妾了,嫔妾给您跳舞,嫔妾还会琴棋书画,不比那苏青婉差,我不比她差的。”
肖云涵一个没站稳往楚恒怀中扑去,楚恒见到这副模样就觉得嫌弃,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
幸好曦月繁星及时拉住她,否则就会直挺挺地面超地倒下。
“还不快将她拖下去,丢人现眼!”楚恒拂袖道。
这时候,苏青婉那边的院子有了动静,珞珞一脸匆忙的跑了出来,“奴婢参见皇上。”
“苏嫔了?”楚恒皱眉。
莫不是苏青婉和她们一同饮酒,早早就醉了,以至于现在都没出来接驾。
珞珞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主子她昨夜吹了风,现在高热不醒,所以无法前来接驾,还请皇上恕罪。”
“什么!她又病倒了?”
楚恒抬腿就朝偏殿去,他倒差点忘了苏青婉身体本就不太好,昨晚伤心之下,怕是心气郁结,才导致生病的。
在进屋时,他看到苏青婉奋力撑着身子下床,脸色苍白,鬓间微微见汗。
苏青婉在见到楚恒时,明显一怔,虚弱地跪在地上:“皇上,嫔妾参见皇上。”
楚恒快步上前,将她捞入怀中:“都这样了还行什么礼,朕有那么不讲情面,那么无情么,会计较这点小事!
生病了就好好躺着,你这身体怎么隔三差五的生病?是不是平日里没吃好没睡好?”
关心的话在耳边响起,这熟悉的声音,让苏青婉顿时垂泪,如梨花带雨般的柔美瞬间击中了楚恒的心。
将人抱在怀中时,只觉得她好轻,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让她的生命消逝,这般脆弱的美人儿,本就该放在掌心上疼爱的。
“昨晚的事,是朕之过,别哭了。”不知出于何种想法,楚恒竟然认了错,向一个女人认错,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
当话出口时,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此刻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为他跳百蝶舞的娇弱女子。
感受到楚恒的那份小心翼翼,苏青婉低声抽泣道:“皇上没有错,没有错,皇上是君王,想要宠幸谁都是对的,嫔妾是因为感动而落泪,皇上能对嫔妾这样关心,嫔妾就是死也甘愿了。”
她仰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深情款款地望着楚恒:“皇上就是嫔妾的天,皇上只需要给嫔妾一点点关心,嫔妾就能活得开心自在。”
楚恒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满足,多纯美的爱意,他有何道理不珍惜?
楚恒郑重承诺道:“朕绝不会辜负爱妃的一番心意。”
苏青婉开心地笑了,笑得开怀时,不禁咳嗽了几声。
“太医了,怎么没有去喊太医!”楚恒这才想到这点。
珞珞连忙道:“回皇上,小蝶已经去喊了,太医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苏青婉靠在他怀里,笑容里满满的幸福:“在皇上来看望嫔妾那刻起,嫔妾就感觉已经痊愈了,不需要太医来看病了,不然又要喝药,好苦的。”
甜腻撒娇的话,让楚恒心情大好,哄道:“朕又不是神药,难能治病,该喝药的时候还是得喝药,不可任性。”
苏青婉仅用鼻音发出个嗯单音节,声音拉长,有股不情愿的感觉。
楚恒感觉自己像是在哄孩子,这是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