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怨气(1 / 1)一一一一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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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做出把对方往绝路上逼的决定时,就要做好对方要是没死、那自己就得死的觉悟!在关乎性命的事情上,不能有一丁点的侥幸。

面对想要杀自己的人,若白驹还大发慈悲的一笔揭过、做个脑子有包的圣母,那他也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白驹已然不把她摆在女人的位置上,而是至死方休的敌人!

对于每一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他都要一一回敬回去!否者,黑夜太黑,他睡得下就未必醒得来!

见白驹行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没有人上前阻止,这是白驹第一次杀人……

望着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珠的尸体,碰到自己脚的地方还余温尚在。这是那个方才还活生生、在自己面前陷害、哭泣的人。

他没有丝毫的后悔,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内心很是平静,就像是在路边打死了鸟兽。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似乎和平常吃饱了坐着玩手机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仿佛自己刚才所为不过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还能在心里翻天不成?

白驹多看了那双瞪着自己的眼睛一眼,望到了她瞳孔中倒影的少年。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变得不同了,杀了人还能那么平静、悠闲的胡思乱想……

从地球降临到长墟之时,他被那个恐怖的怪人砍伤,连肋骨都断砍了。

再是被陨石杀了一遍。

又被恶女捅穿胸膛一次。

紧接着放逐在戈壁中差点饿死,在忍受爆嗮和孤寂的同时,被绝望洗涤了近乎三个月。

现在还被人扭断左手!

短短三个月时间,他就在鬼门关来回试探了五次!十七年都没有受过的苦难,一次性让他吃完了。

忍一时越忍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回忆这些种种,一股可怖的怨气从他心底升起,将他脑子里本来有序的记忆全部打乱,唯有那些残忍的画面一次一次的从混乱记忆中发光。

他越是想从新理顺这些记忆逃避那些事情,可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

仿佛脑子里住了一个怨气滔天的恶鬼,在指点谁该活谁该死,在诱惑着他应该怎么样做才是正确的!

在周围的人都向着他看了过来。叫花镜的少年眼底闪过一抹惊疑,在感受到白驹的浓浓怨气的瞬间,连他都有点克制不住自己嗜杀的性格。

他悄悄的退后了一步,仿若眼前的少年是一团火,只要靠近他,自己心里的憎恨和恶毒就会全部燃烧起来,烧掉所有理智、毁掉所有可以毁的东西!

而在远处的一个转角,依萱抱着手靠在一间木屋边上冷眼旁观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在她旁边那个黝黑的长墟族大婶还背着那把锄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怨气滔天的少年道:“这怨气,恐怖如斯…”

“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破例收他做徒弟?”

依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抬头看了看天道:“我本来还想着今晚好好试一试他的,现在倒是省了我一翻功夫。这小子我很满意,在我五十个徒弟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值得好好调教!”

“老婆子我得劝你一句,既然收了别人做徒弟,就好好的教!”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胜败盈亏,人生所趣嘛!”

依萱这次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轻轻的说了一句:“生权,把他带回来。顺便让花镜那小子来见我。”

大婶走了几步忽而想起了什么,赔笑道:“我就不去你那了,元青那狗东西死了,我得先去把他的角收起来。”

依萱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记得分我一半!”

“好嘞!”

白驹机械似一震一震的转过头扫了这些人一遍,反正已经开了杀戒,不妨把他们全部杀了?

就在这嗜血的念头将要彻底占据思维之时,一个清凉的风吹过他的身子,冷却又不寒,仿佛站在空调下那样舒适。这股滔天怨气在这阵凉意面前顷刻间土崩瓦解。

生气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惧意和悔意都会被压制住。但是一旦冷静下来,那些原本被压住的情绪就会全面爆发。

白驹胸前的“帝碎”发出幽幽光芒,从他衣服下飞了出来,那股凉意便是来自于它,在警醒着自己。

理智了过来的他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那具还灼热的尸体。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小型的修罗地中,举步都踩着血!

他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那些血仿若火焰般灼烧他的眼睛,也如火焰那样逼迫着他迅速后退,一连退出两三丈的距离。

他癫狂装的用脚摩擦着地面,想要将那些粘在自己鞋底的污秽给除掉,似乎只要沾了这种东西,他就要失去另一种东西。

忽然他全身一震,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他身后传来。

他本就神经崩得过紧,这一刻以超乎自己想象的速度转身,右手抓紧拳头向着后方砸了过去,砸在一个灼热柔软的地方。

生权一只手接住了白驹挥过来的一拳,蹙眉道:“师弟!”

“是你?师兄!”

白驹心里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立即就头晕眼花,一个踉跄跌撞在生权怀里,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有因为左手被扭断的缘故,更多的,却是来自危险过去之后,在恐惧面前存活的侥幸。

生权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在扫视花镜的时候,他赶忙摆手道:“别看我啊,和我无关,我就是想吓唬一下他们玩玩。”

生权不做回答,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动手杀了四人的鹿头身上,对视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冷冷的道:“所有人都是你杀的,你有意见吗?”

那鹿头人虽然一直在和生权针锋相对的对视,却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大袖一拂转身就离开。

他开了一个头,众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散了,花镜刚想转身就被生权的目光拦了下来。

“家师有请。”

“不去!”花镜一展扇子,不屑的道:“看她还不如睡觉,我梦里的姑娘可比她漂亮多了!哎,我新开发了一种睡觉做好梦的办法,你要不要试一下?”

“没兴趣。你还是去见一下吧,明天她就要走了,应该是有事情吩咐你。”

生权的语气很平淡,既没有强势也没有恳求的意思,仅仅只是走一个形式。

“别说,我记得上次你也是这样骗我过去的!”花镜埋怨的嘟了一声,不再停留边走边说:“她要是明天真的走了,我会在梦里送她一程的。”

邀请失败。生权并没太在意,显然是早就想到了是这个结果,背起白驹转身,心血来潮忽然来了一句:“要不要来看看我这师弟?”

“可以。”

离开的花镜脚下停住,微微思索就爽快的答应了。一红一白两道光芒略过小村子,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就闯进了依萱的那间酒馆中。

一进来花镜就扯开嗓子,幸灾乐祸的大喊道:“奸商,你徒弟被人打断手了!快出来笑他!”

若不是疼痛难忍,白驹一定会笑出声来。他听得出花镜话说得虽然不好,但却并无恶意。在他看来,花镜倒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善比恶多,仅仅是有些二而已。

见无人回应,他又喊了一声:“奸商?色狼?快出来见我!”

还是无人回应,花镜一连撇了生权几眼,抱怨道:“你们两师徒真不是东西,见我又想要我等,再见了您!”

在白驹目瞪口呆中化成一道红光直接走人,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他…就这样走了?”

白驹有点不信的问了一句,尤其是他对依萱的称呼更加让他瞠目结舌。生权将他放在凳子上随意的嗯了一声,解释道:“他就是这样的,觉得除了睡觉之外,什么事情都是浪费时间。”

说道睡觉,白驹又想起了自己梦到的那个穿着红绣鞋的姑娘,他有些想和花镜聊聊,对于他说的梦到美梦的办法有了那么点兴趣。

“你手不痛吗?”

白驹蹙眉答道:“废话,当然痛了,没看到我全身都在发抖吗!”

“我看你挺有精神的,也不吭声,还以为你没事呢。”

白驹还穿着聂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古装衣服,宽袖下根本无法看到自己的手,他也不敢去看,肯定已经是骨头断裂扭曲了。

语气顿时带了几分病态的柔弱,问生权道:“我左手…是不是就这样废了?”

太阳一落山,屋子内就黑暗了很多。生权打了一个响指,酒馆内的木头天花以及墙壁在刹那间布满了白色发光的藤蔓,就像酒吧里的装饰灯,将房间的亮度提高到白昼的档次。

那已经不是之前见到的那种布在身上的纹身,而是真真正正立体的光之藤蔓!艺术品的荧光灯!

生权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把手伸出来。”

白驹小心翼翼的不触碰到左手将衣服脱下来,左手痉挛的锤在一边,在胳膊处有不规则的凸起。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不敢再看,会变成残疾人的画面真的太恐怖了,这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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