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1 / 1)暮寒堪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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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晏出了后园,才用力挣开沈将军的手:“爹爹!你没看见二皇子他是如何取姐姐的乐么?”

“小姑娘家家懂什么!二皇子那是喜欢你姐姐才会同她开玩笑。反倒是你,皇家的人也敢冲撞,越发的没规矩了。回房待着去!”

沈归晏只得悻悻离去,回房后匆匆脱了鞋袜躺在床上,气鼓鼓地将头蒙到被子里,喃喃道:“那皇家有何了不起的……”

恼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黄昏将近,沈归晏正睡得迷迷糊糊,依稀听到门外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又像是在梦中。沈归晏慢慢转醒,揉了揉眼,对着门外喊道:“是哥哥么?”

菊香掀开门帘,笑盈盈地:“正是大少爷回来了。”

沈归晏喜得鞋也忘了穿就从床上跳下来,径直跑到门外,一头扎进沈屏西的怀里,一叠声地唤着“哥哥”

“哥哥你可回来了,晏儿好生想你。”

沈家少爷沈屏西承了沈将军的志,自幼习武,十三岁时便不顾沈将军的极力阻拦参了军,随部队去了边疆。

沈将本想同沈屏西同去,奈何当时的沈家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可以撑得起家的人。如今一晃三年光阴,因着沈家庶长女与二皇子的婚事,沈将军才向皇上请旨,召回了沈家大少爷。

沈屏西打小就疼爱自家妹妹,此时与妹妹相聚,更是欢喜得不行。这些年在边疆军营,他早已不是一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个头窜了许多上来,身形健壮,原本英气的五官在沙场岁月的磨砺下变得棱角分明,皮肤黝黑却更显男子气概。

他轻而易举地将沈归晏抱起来掂了掂,煞有其事地说道:“妹妹瘦了。”

“哈哈,哥哥说什么胡话,咱们都三年未见,何况我还在长呢,该是重了高了才对。”

沈屏西连连点头,脸上挂着笑容,眼底却满是泪水。兄妹俩同沈将军用过膳,又说了许多话。末了,沈屏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盒:“你及笄时,哥哥还在西北杀敌,未能赶回来参加你的及笄礼,你别怪哥哥,行么?”

沈归晏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白玉线雕流云百福玉佩,玉体通透,图案十分别致,还刻有“晏”字,想来哥哥花了不少心思。

“哥哥立志报国,自是以国家战事为重,晏儿又岂会怪哥哥。这个礼物,晏儿十分喜欢,那便多谢哥哥啦!”

兄妹俩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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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着沈屏西的归家,沈雨微的婚事也近了,沈府上下都开始忙着张罗。虽是与皇家结亲,但因二皇子贺辽不良于行,便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将仪式简化。

大婚当日,长街热闹非凡。皇家的迎亲队伍声势浩大,围观的百姓被皇宫侍卫拦在街道两旁。

贺逐早早带着弟弟妹妹去了二皇子的府邸吃吃喝喝,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玩骰子,不料还是来了不速之客。

“老三,又带着皇弟皇妹淘气呢。”

闻言,贺逐不觉蹙眉,放下手里的骰子,转过身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向面前的贺迎行礼,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见过太子殿下。”

贺进贺淳见此情景,也跟着起身向贺迎行礼问安。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平身吧。”贺迎睨着三人,神情十分傲慢,顿了顿,又接着道:“听说三弟你偷溜着出宫差点被父皇发现了?”

贺逐仍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可不是嘛,都快吓死我了。你说这皇宫大虽大,总待也待腻了,这宫外头那么好玩,父皇却偏是不给去。”

贺迎笑,神情冷淡:“三弟,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总想着玩,该替父皇分分忧了。”

“嗐,这不是有皇兄呢嘛!三弟我呀只爱寻欢作乐。”

话毕,贺迎抚掌而笑:“三弟风流啊。”

此时,木轮滚过地面,贺辽身着婚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太子殿下,该入席了。”

“太子得罪了,三弟先带着阿进阿淳入席了。”

贺逐告完罪,便带着弟弟妹妹溜之大吉。他表面与贺迎相处和睦,实际上无半分真情实感,虽懒得应付他,面子上却总得过得去。方才摆脱贺迎,转眼就遇到了熟人,遂笑逐颜开,仿佛是命运使然,他与沈姑娘总是能不期而遇。

贺逐看着不远处一株蓝花楹下的姑娘,眯了眯眼:“进儿,你先带着妹妹先去入席,我有点事,一会来找你们。”便丢下俩跟屁虫,展开手中折扇,向沈归晏走去。而后者正悠闲地坐在树下喝着酒。

贺逐收扇,敲了敲沈归晏的肩:“巧啊沈姑娘,喝个喜酒也能碰见你。”

沈归晏转过头,愣愣地盯着贺逐看了半晌,才醒过神来:“阿逐?你怎么在这?”

面前的少女脸色潮红,一双杏眼眼朦朦胧胧,水气氤氲,丹唇轻启,一阵橙花香裹着酒气扑面而来,直叫人闻醉了去。贺逐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不出话来,强迫着自己避开了沈归晏迷惑的视线后,沉声开口:“自然是来蹭吃蹭喝,你又为何在这?”

“自然也是来蹭吃蹭喝啊。”沈归晏笑着又将头转过去,继续道:“今儿是我姐姐大喜,我自然得在。”

“姐姐?”贺逐蹙眉,沉思片刻道:“你是沈将军之女?”

“怎么?你认识我爹爹?”

“听说过。”贺逐挨着沈归晏坐下:“沈姑娘为何不入席,反倒一个人躲在这醉成这样?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沈归晏嘴角带笑,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浓愁:“我就是有心事,说与你一个外人听作甚呢?”

贺逐愣住,竟被气笑了,好一会,才轻声吐出两个字:“也是。”

也是,我于沈姑娘,也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朋友罢了。

他夺过沈归晏手中的酒,在沈归晏吃惊的注视下,灌了一大口,酒顺着洁白的颈项滑向领口。眼看就要消失,贺逐突然感觉到锁骨处一凉,再看过去,沈归晏已经收回了手,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衣服好看,不能弄脏了。”

还未待贺逐反应过来,沈归晏便起身,飞也似的逃走了,只留下一句“我爹找我我先走了咱们再会!”

贺逐眯起眼,又灌了一口酒。方才那冰凉的触感尚停留在脑海里挥散不去,脸颊不觉染上一抹红晕。

确定贺逐没跟过来后,沈归晏靠着墙大口的喘气,酒醒了大半,心跳却怎么也平息不下去,暗自无奈,刚才为何手突然就不听使唤了。都怪他明明是个男子,却生得如姑娘般肤若凝脂,在那满树蓝花的映照下,叫人不住的想要触摸。

过了好一会,沈归晏才缓过来,头疼得紧,想着让前厅侍卫去跟爹爹和哥哥说一声,自己就先回家了,便匆忙往前厅走,不料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沈归晏吃痛,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子,着一身杏黄色直襟长袍,金丝滚边,气宇不凡,双目如潭,鼻梁挺拔,轮廓分明,一头乌发束在头顶,一丝不苟。

“姑娘,没事吧?”贺迎一只手背在身后问道,眼神却冷漠万分。

这姿态委实让沈归晏有些不大自在,恰好听见自家哥哥沈屏西在身后唤“晏儿”,便说了句“无妨。”,走向了不远处的沈屏西。

“方才跟你说话的男子是谁?”

“没谁,不小心撞到他了。哥哥,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先回了。”

沈屏西一听这话便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正好哥哥吃完酒了,陪你一起回家吧。”

“喝了点酒,头有点晕,没事的。”

兄妹俩一同离开。

贺迎盯着沈归晏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晏儿?建威将军沈民致之女,中郎将沈屏西之妹,都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啊。”心里便有了些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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