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是第二天收到顾渊打来的电话。

“你打电话的时候，刚好在陪“客户”吃饭，没接到你电话。你在D国还好吗？”

秦池差点忘了，有时差的。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陵城刚好是中午。

秦池本来在教孩子们画画，孩子们很开心，还有些兴奋。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秦池特地走远点。

“挺好的呀，吃的好睡得好。”

关上办公室的门，隔绝外面的音乐声。

“你确定？”

看着眼前风一吹，扬起漫天黄沙。

“当然了，顾先生。我可不会委屈自己。”

顾渊看着桌子上一堆东西，头有些疼。

“好，那你照顾好你自己。回来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拉拉秦池的衣服。

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姐姐，西文哥哥找你。”

秦池捂住电话，笑着对小孩低语。“好的，姐姐马上过去，等一会。”

又对电话那头的顾渊说：“顾渊啊，我这边还有事，不和你说了。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对了，这边可能信号不太好，可能我不能经常给你打电话。”

“信号不好吗？”

秦池附和“是啊是啊，好啦，你忙吧。挂了，拜拜！”

“好，照顾好自己，拜拜！”挂断电话顾渊脸色不太好。

D国信号不好吗？

如若他没听错，刚才有小孩的声音。

希文？熙雯？西文？男的女的？和秦池很熟？

现在很是不爽呢，看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账本。

顾渊烦躁的扯扯领带，比在警校读书时写报告还烦。

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想起秦池，又把烟按进烟灰缸。

开始处理桌上的一堆“破东西”。

秦池挂断电话，拉着身旁孩子的手，回到一群孩子中。

接下来的几天，秦池带着孩子们玩耍，帮宁西文处理一些杂事。

回国前的一周，萨维带着秦池把Z国走了一遍。

终于，秦池拍到了满意的照片。

把照片发给了教授，教授称赞一番。替秦池把作品发给大赛组委会。

秦池没发给莫风，等着吧，莫教授。

回陵城前一天。秦池难得轻松下来。

一段时间的相处，孩子们都很喜欢秦池。舍不得她离开。

孩子们拉着秦池去了小镇不远处的荒野。

哪里有流穿小镇的唯一一条河流。

也是整个小镇有大片绿色的地方。

河边有白色的野花。

在这样的贫瘠之地，即使是野花儿也显得尤为美丽。

孩子们相互追逐，玩耍嬉戏。秦池坐在地上，拍下这一刻孩子们清澈明亮的双眸，天真烂漫的笑容。

出门前，秦池拿上相机，想给孩子们拍照纪念。

看来，带相机过来，还真是不错的选择。

秦池受到孩子们的感染，也笑了。

一个小女孩走到秦池跟前，把手里的花递给秦池。

“给我的吗？亚娜！”

送花的女孩叫亚娜，是个聋哑孩子。女孩很乖巧，秦池很喜欢她，经常带着亚娜画画，还把最后一盒巧克力给了她。

眨巴着大眼睛，女孩点点头，露出甜甜的微笑。

亚娜的笑容太治愈了。

秦池用手语说“谢谢亚娜，我很喜欢。”

亚娜用手语回复“我喜欢姐姐你。”

在秦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抱住秦池的脖子。

能被这么可爱的孩子喜欢，秦池也很开心。

其他孩子，每人拿着一朵野花。

送给秦池。

看着手中集成的一小把白色野花，秦池扯了棵野草，把小花绑成一束。

别说，还挺好看。

这段时间和当地人的交流，让秦池会了一些简单Z国语言。

秦池用Z国语言，对孩子们说了句“谢谢你们，你们是天使。我很喜欢。”

秦池和孩子一起玩的很开心。

……

直到

“轰……”的一声巨响，打破欢乐的气氛。

远处的小镇，浓烟滚滚……

意识到事情不对。

立马带着孩子们回到小镇。

阿布看到秦池一行人，立马带她们进了防空洞。

秦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被吓到。

阿布安抚这孩子们。

孩子们没哭，周围的大人也好像习惯了。

秦池问道“这里经常有空袭吗？”

阿布点点头，有些沉重的说：“常态了，你第一天来，就应该看到了，镇上的房子有空袭的痕迹。很多房子，都是破的。”

确实，这里的有很多残垣断壁。秦池住的小院在整个镇子算好的了。

看秦池沉默，阿布说：“其实，你挺幸运的，来了快一个月，只有今天第一次遇到，明天就走了。”

“我和宁西文刚来这里的那个月，一个月遇上十次。差不多三天一次。”

阿布无奈的话让秦池心头一震。

说起宁西文，秦池没看见他，“对了，宁西文呢！”

“他有重要的东西在小院，回去拿了。别担心，这种事他见怪不怪，会没事的。”

一般来说，小镇被空袭，一两个小时后就安全了。

只是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三个小时过去了，外面还有轰炸声，似乎还伴随着枪声。

阿布也意识到不对劲。

这时洞口有骚动。出现一直军队。

士兵掩护众人转移。

秦池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阿布翻译说“南北谈判破裂了，今天开战了。北边的军队掩护小镇的人转移。”

车在小镇外，撤离必须出小镇，这就意味着他们要走出去。

军队掩护，秦池、阿布和居民们带着孩子们出小镇。

子弹从耳边飞过，炮弹击倒房屋，身边的人倒下，鲜血缓缓流出……

秦池感到脸上一凉，手一摸是血，别人的鲜血。

看着手间的红，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一步都挪不动。视线模糊，她隐约看到宁西文冲自己跑过来。

“秦池……秦池……保持清醒……”

宁西文把秦池拉低蹲下，拍着她的脸喊着。

秦池慢慢清醒。

看着宁西文，大口呼吸。

“打起精神！”

秦池点头，她知道：这不是平时自己看的偶像剧，是真的战争，会死人的。

恢复正常的秦池，看到小小的身影躲在对面柱子后，是亚娜。

秦池用手语告诉亚娜悄悄爬过来，亚娜摇头大哭。

秦池想要过去，刚露出衣角，

子弹擦衣飞过，好在宁西文动作快，及时拉回秦池。

“你呆在这，我去。”

秦池来不及说什么，宁西文已经冲出去。

躲避，找掩护物，在枪林弹雨之中宁西文终于翻到亚娜身边。

宁西文抱起亚娜刚走了几步。

秦池悄悄松的一口气又提起，心快要跳出来。

宁西文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那个人往他的方向丢了个东西。

那是一颗雷，秦池来不及思考，向宁西文和亚娜跑过去。

途中，子弹打中了秦池的手臂，可她没有停下来。

秦池将宁西文和亚娜扑向一旁。

“轰”的一声……

三人趴在地上。

陵城，右眼老跳的顾渊，倒水时杯子的滑落，“砰”碎了一地……

Z国

一会儿后，有士兵翻过宁西文叫着他。见他转醒，又投入战斗。

宁西文醒来，检查亚娜没什么事，轻呼一口气。

看到地上的秦池一动不动，宁西文爬过去，翻过秦池的身体。

宁西文呆住了！

秦池不止左手受伤。

腹部插着一块铁片，铁片三分之二没入腹部，一根钢筋穿透左肩，全身多处伤口。

鲜血染红了衣服……

白色的花束，在瓦砾碎石中迎风轻颤，点点鲜红异常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