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此时正是被肉包子噎住的关键时候,慌忙喝了一口烫茶水,在杨青烟家毫不外道的用袖子抹了抹嘴含糊的说,“五叔莫慌莫慌,我娘她没出什么事。只是我…有一些小问题想来问问您。”
“哦?你说吧,我若知道,会告诉你的。”杨青烟岑踱片刻,看了看吴桐慌张的样子,心里犯了嘀咕。这孩子没找亲娘说,居然跑过来找了自己,莫不是有什么男女感情之事问不好意思问出口的?杨青烟嘴角带着些仿佛已经了然于胸的笑意,笑吟吟的看着侄儿吴桐。
“嗯…是这样的,五叔,我有事情想请教韩驷师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找到他,所以就想起您来,想…从您这打探一番,韩师叔的下落…”吴桐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是底气不足,断断续续的说了他的诉求。
杨青烟挑了挑眉,吴桐的问题可跟他原本所想十分不同。“盗祖宗”韩驷?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七夫人,七夫人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什么“盗四方”和“盗祖宗”的故事。可是吴桐为何问起韩驷的行踪?他们俩没有什么牵扯吧。想他韩驷行走江湖一贯的行踪飘忽不定,谁知道他此时又在哪里“行侠仗义”,取财有道呢?他低低的押喝了一口,沉思半晌说,“桐儿,你找他做什么呢?…方便告诉五叔吗?”
“这…五叔,我找他只是有一个问题想当面请教下韩驷师叔。至于为什么而问,五叔放心,只是我个人的事,无关其他。找韩师叔的原因,恕孩儿不可相告。”吴桐拱手抱拳,口风极紧,半个字都不和杨青烟透露,这倒让杨青烟有些摸不到头脑。
杨青烟头脑一转,找韩驷能有什么缘故?了解哪家有稀世宝贝,窥探一二或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实在琢磨不透这小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啊…
吴桐见杨青烟又是吞吞吐吐,半天不言语,有些着急。冲杨青烟撒娇求他告知一二,别的不说,慕名韩师叔已久,想探讨一下江湖琐事而已。吴桐随意的编了个由头,想从杨青烟这儿找到突破口,找到“盗祖宗”韩驷。
“嗯…韩驷师弟入**道时,我与你娘已经入了英雄榜。后来…后来他江湖上名声太盛,导致**道里的有些人,甚是看不上他桀骜的行事作风。所以…韩师弟不怎么在**道里出现,只有**道有盛事的时候,将将出席,了了而已。”杨青烟侧身叫了声七夫人,再填些茶水的空当,接着说道,“说到交情,只是说过几回话罢了。若是你诚心找他,我倒是听到一些办法,或许可以帮你一二。”
韩驷师叔的诱惑力对于吴桐来说,是很大的。只因为韩驷是盗界高人,如此人物真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五叔,你就发发慈悲告诉我吧,侄儿在这儿提前谢过了!”吴桐心里着急,站起身来,又是重重的朝杨青烟抱拳鞠了一躬。
“好吧,好吧。拿你真是没有办法,谁让你是我的侄儿呢。”杨青烟赶忙让吴桐坐下,为了这点小事儿犯不着行此大礼。“上一次见韩师弟,是在四年前了。好像也是那年英雄榜大会上,他最爱的一个徒儿,好像身手还不错,只可惜大刀海四的一个…弟子叫荣涛,已经出师了吧。比武时,明明已经到最后关头,手下毫不留情,强行用大刀,竟然残忍砍下韩驷徒弟的一臂。从那以后韩驷师弟,也就神情落寞,不怎么参与**道的事情了。”
吴桐自是心里了然大刀海四本身就何其无耻,他教出的徒儿也是何其残忍。长手用刀,比武时因师兄弟的关系,虽不同门,也是礼让三分,点到为止。盗门手艺本就善于躲避近守。况且盗家子弟在江湖中,怎能缺的了一双稳妥妥的手臂呢,断一手臂,不就是断人的活路嘛。吴桐点头,大叱残忍。
可是**道里,本就是各路杀手云集,武力不敌他人,便是为弱。世间万千,谁不是刀口上舔血过活,怎能期待强者会怜惜弱者呢?
吴桐自是苦笑万分,同身在**道,心里倒真替那不知名的断臂师兄惋惜。杨青烟又喝了一口七夫人续的热茶龙井,接着说,“韩师弟从那以后,更是少有出现。我呢,也是听来韩驷师弟似乎钟情于山下柔城的一家…一家位置很偏的酒楼。叫…樊花楼。多年前还是高朋满座的酒楼,现在嘛,很多人吃腻了口味,也就不去了。不知…如今好开不了。你若是真想找他一番,莫不如去找找樊花楼找找他。能堵住他最好,上庾岭前,他是一定会去吃一顿的。要真的找不见韩师弟,你也算尽力寻过了。”
杨五叔拍了拍吴桐的肩,让他莫要抱有太大希望于此事。吴桐自小练武,不曾有一日懈怠。不说强壮如牛,本人也是颇具阳刚之气。杨青烟拍到他肩膀时,竟有错觉,这孩子究竟爬了多少次庾岭峰啊,才能收获如此坚实的臂膀,着实不易。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原先六妹手里抱着的瘦弱婴儿了。
“对了,桐儿,韩师弟千杯不醉,对酒可比你五叔挑剔多了!另外,他甚爱樊花楼主厨做的南方菜,左宗鸡和莲藕蒸鱼是一定要点上的,剩下的就看你造化了。”想到樊花楼的昔日菜肴,杨青烟还是能娓娓道个一二细节的,提点吴桐,莫要忘了这两道菜肴。
“原来如此,多谢五叔将实情告知,侄儿不胜感激。还有…此事,娘亲不知,烦请杨五叔不要在娘亲面前点破才好。”了解到韩驷信息的吴桐,喜不自胜,嘴角都要咧到脑后了。
杨青烟看着自家傻侄子,平白无故的傻笑,自己也跟着嘴角上扬,笑了起来。心想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年轻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几句话而已,何故高兴的仿佛上了天。
殊不知,在吴桐心里这已经是头顶天的大事了。焕光决,也终究逃不过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