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仿佛拉住了就从未想过要分开。
不知为何,未沾半点脂粉的小脸上已经布满泪痕,她哽咽的对吴桐说,“我现在…好像好像…一直抱着你,不放开…我有多心仪你啊,吴桐…心仪到,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你…那次在崖边,你说…想离开销魂道,你知道吗?我听到之后,好开心好开心…我想和你一起走,哪怕浪迹天涯也好,我…我也不想松开你的手…就像现在这样…紧紧拉着…”
面对着酣睡正香的少年郎,文竹摸了摸脸上的泪水。一时间,静谧的小木屋中,文竹表情坚毅,似乎一夜之间坚定了某个信念,而他已经成了她心里的桎梏。她,苏文竹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成为他吴桐的保护,生生世世,不要分开…
许是对于她来说,哭和流泪都是情绪的发泄,宣泄出来心情就会放松许多。之前在销魂殿要面对四长老和不怀好意的师姐妹,如今单单面对吴桐一人,还是她朝思暮想的少年郎,心里大跌大起,困意袭来,就合眼睡去了…
萧萧一月夜,少年醉酒昏睡未醒,佳人在侧梦里呢喃,小木屋之夜便过去了。
直到天亮,火红的旭日东升透出东边树林,庾岭林中鸟叫叽叽喳喳个不停…
“头好疼啊…好疼啊…”睡了一觉,到了每日晨起练功的时间,吴桐自然就醒来了。小木屋窗外,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坦的青草香和木头香味,弥漫在秋日光下,仿佛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幻化成一道艳丽的尘陌…
他只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缓解不了。同时睡眼惺忪,并不想睁开眼起床,遂懒懒的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哈欠,想继续睡去。可是…今日的鸟叫声怎么听得这般清楚?简直吵人清梦嘛!…不对…吴桐忽然脑里闪过什么。
吴桐猛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人…怎么是文竹小师姐?不是娘亲嘛?他惊讶的看着尚在睡梦中未晨起的文竹。小师姐她斜斜的靠在草垫床单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开,就躺在自己面对面的躺着,发间散乱还调皮的夹杂着一根枯草。睡梦里眉眼处还带着一丝抹不掉的云雾忧愁。
他的目光划过她蝶翅般微憩的睫毛,朱唇一点润如海棠花一般,最后眼睛竟落在她那不甚裸露在外的香肩。原来文竹昨夜入睡之后,竟然不知不觉间扯开了自己的衣衫上扣。吴桐顿时呼吸一紧,非礼勿视,他在干什么?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还是他的文竹小师姐…
吴桐咽了一下口水,转头看向别处。可是眼前还不自觉的出现刚刚见到的女子的睡颜和…如奶白色的牛乳肌肤,衬在微微凌乱的衣衫中间,即使枕边放着的明珠怕是也要失色几分罢…想到这处,他狠狠的摇了摇头,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如此龌龊之极,岂是大丈夫应该做的?
见文竹师姐还憨憨的睡着,他看了看木屋周围。吴桐竟然不记得那一番路程,又是怎么来到这木屋里的。只记得,昨夜是被人搀扶带走,后来便不记得了。
今日细打量小木屋里的一切,看来昨夜是文竹带他来到树林里的,她那么孱弱的身子骨,还要背着他这样一个大男人,着实不易啊。想到这儿,不经意间脑袋里还是一阵不适袭来。昨日在樊掌柜和吴桐酒里见朋友,莫说是喝了三百杯,喝到后面如同饮牛酒缸泡澡,酒劲儿之大,令人咋舌。
哎,还是自己太稚嫩了些,本想在樊掌柜口中套些关于韩驷师叔的有用信息,怎料,事情未有什么进展,倒把他自身套进去个干干净净。娘亲和大师姐不知又是怎么担心一夜呢,不如现在赶紧叫上小师姐,偷偷返回家门,装作回家晚了又刚起床的样子,没准还能逃过一顿打骂呢。
吴桐眼睛一转就想出了一番对策,小师姐文竹在销魂殿里居住,本来就和其他长老门下的师姐妹来往不快,昨夜她夜半不归道门的事情,若是让外人知道,不知又要编撰出什么样的难听的话来让她难堪。
想到这里,吴桐轻轻推醒旁边睡着的小师姐,又用文竹身下的半截裙衬盖上了她裸露在外的骄人肌肤。“小师姐…小师姐…醒醒,我们该回去了…”他轻轻的推了两下,便改成了言语间的轻唤,生怕乱了朋友之间的分寸。
文竹被他的声音叫醒,还没睡饱的她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微睁开双眼,这媚眼如丝的神情,更显得她俏皮可爱。待她慢慢坐起来,看到吴桐已经一切完好的样子,文竹微微的翘起两个嘴角,露出一对梨涡,带着惊喜的语气对身边的吴桐说,“嗯?…天亮了嘛?吴桐…你醒了?”
她坐起来后,反倒把先前吴桐放在她肩头的裙衬给拨掉了,一片奶色肌肤顿时映入吴桐眼帘,白花花的肩膀和纤细勾勒的锁骨就在眼前。白瓷般的面庞在阳光下,好像镀了层薄薄的流光金色,熠熠生辉,柔顺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开来,有那么一缕发竟然调皮的滑到胸前,好个活色生香的场面,任是那个大好男儿都会见了这场景乱了心神吧。
吴桐又是紧紧闭上了双眼,如见猛虎般猛的转过了身子,侧坐在草垫上,略带羞涩又不好意思的语气磕巴的说,“昨夜…多谢小…小师姐相救了,…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我们…一会就要回家了,出来时间太久了,怕是会多惹出许多事端。
“呀!…”文竹立马就反应过来,怎么衣衫半解,半个肩膀又怎么落在了外面…她两腮红红的,羞得像只刚煮熟出锅的螃蟹般,赶紧拽上来半阙衣衫,低头咬唇。昨晚是怎么睡的,竟这般大意的把衣衫都解开了,好不丢人。
她从未在男子面前如此凌乱过,尤其还是自己心爱的少年面前,如此逾越之举。不知他会怎么想,千万不要认定她是那么不知廉耻的女子才好。文竹一时羞得满脸通红,全身发麻,只想赶紧找个老鼠洞钻进去。抱着双腿坐在草垫上,不敢看吴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