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李四一直都高兴的不得了,念叨着:“五天五千文啊,咱们一天就能赚一千文钱,等熟练了,还能挣得更多。”
李四还时不时的就会对王正问道:“主家,咱们是不是发达了?”
王正不厌其烦的点了点头,“不错,咱们发达了,以后至少吃喝不愁,李四啊,你和张三有没有相好的女子?
打算什么时候娶个婆姨,到时候我送一份大大的礼物给你们,好不好啊?”
“嘿嘿嘿”
李四那张大黑脸已经变成了紫红色,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傻笑。
王正看得好笑不已,“这是有了心上人了啊,说说,是谁家的女子,我给你去提亲,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听见王正的话,李四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沉默了下来,“现在说这些还早呐,帮主家多挣点钱才是真的。”
看见李四不自然的表情,王正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
为奴为仆,虽然不用缴纳赋税,却是贱籍,会被人看不起,一般两种情况人才会改籍,要么范了法,要么活不下去了。
张三李四显然是后者,而巴人就算遁入深山老林,也很少会加入朝廷的贱籍,因为入了贱籍,人就等同于牲口,主家就算无缘无故杀了他们都不算犯了多大的罪过。
嗯,罪名最多和杀牛差不多。
张三李四这辈子想要出人头地,要么逃入深山老林,过些年再出来改换身份重新开始,要么就得等王正发达了,他们的身份自然就会跟着提高。
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嘛。
“你们放心吧,跟着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抬头挺胸做人,到时候你们喜欢那家的姑娘,她们会以嫁给你们为荣的。”
听见王正的安慰,李四立马又精神了起来,使劲点了点头,“嗯,主家是有大本事的人,跟着主家李四有信心。”
回到江心屿,王正让李四把铜子带回去放好,自己把马牵回竹棚,弄了点黄豆犒劳它们。
在李四那里了解到情况的张三,同样一脸的欣喜,拿着纤担、篾条和柴刀,就兴冲冲的跑了出来,说是要多收割点芦苇存着,割得多地里才能发得多嘛。
王正摇了摇头,说道:“今日先不割芦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你们。”
跟着赶来的李四有些诧异的说道:“更重要?现在不是制作黄纸,赚多点钱才更重要吗?”
张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听主家安排就是了。”
王正对张三摆了摆手,笑道:“没事,不懂就要问,把话说清楚就行,不懂又不问,造成了什么误会反而是更麻烦的事情。
这世间每一种利益相关的事物,都容易引起别人的窥探,咱们今天去县城卖了黄纸,也可能会引来些麻烦。
所以,我想在江心屿各处挖点陷阱,防备一二,看看情况如何,如果无事自然最好,如果事情超出预期,咱们也好另外想想办法。”
江心屿上密密麻麻的芦苇荡,让制作陷阱的工程量大大降低,毕竟一般人可没办法,在如此密集的芦苇荡里面穿行几十米。
主仆三人只需要在几个路口,还有几个芦苇稀薄的地方设置一些陷阱就行了。
王正布置的陷阱也特别简单,挖点一尺多深的陷坑,再弄点竹刺在里面就行,也不用多大的,只要能把一只脚陷进去就够了。
主要起个预警作用,当然,如果运气不好,在突然失重的情况下,也很可能被刺伤脚。
就算伤得不是很重,可总会造成行动不便,想想平时自己手脚被轻微刺伤,都会带来生活的不便,就知道其实人并没有多么强的忍耐力。
布置好陷阱,王正还让张三去集市上买了一条狗子回来,也不需要多好的狗子,晚上能打个响声,提醒自己一下就行。
当晚,屋外远处传来的痛呼,还有狗子疯狂的犬吠,证明王正的安排并不是杞人忧天。
“谁。”
李四的喊声如炸雷,翻身抓着木叉就想出去查看。
“不要出去,等等再说,不要发出声音。”
王正阻止了李四的冲动,仔细听着外面的每一点动静。
夜深人静的初春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外面的每一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从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有断断续续压抑着的痛呼声中,王正能听出只有一个人,而且已经在不断的远离。
黑暗中传来李四粗犷的声音:“主家,好像就只有一个人,咱们不出去把人捉住吗?”
张三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笨蛋,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人接应,带的又是什么些家伙什,这么贸贸然的冲出去,你是想给人家送菜吗?”
王正在暗中点了点头,“张三说得对,咱们先把自己保护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变得严重起来了,咱们先把今晚熬过去吧。
明天我去罗武那边看看,花些代价找点人过来,帮咱们撑一段时间,等有钱了,咱们再自己好好合计一下,看看怎么安排才好。”
一夜无事,看来窥探的人也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是想打探一番而已。
第二天,王正写了两封信,然张三骑马把同样的信,分别找两个不同县的驿站寄出去。
李四就先留在家里守着,而他自己骑着马,却带着些铜子和腊肉,在集市上买了些盐铁之类,比较实用的东西作为礼物,准备到罗武哪里去拜访一下。
低矮的竹篱笆墙体,顶上也是竹架茅草,这就是巴人村落最常见的房子。
骑着马到来的王正,成了村子里的围观对象。
不但是小孩子围观,就连许多正抱着舂锤使劲往石舂里面捶舂这葛根的大人,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把目光聚焦在了王正的身上。
“哎,那个汉家子骑的花马好像是咱们寨子以前的马唉?”
“确实是咱们的马,听说是被头人给送出去,感谢什么人了。”
“那他就是咱们头人感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