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其实不必介怀,天下熙熙攘攘,所求不过名利二字,有所求才有恒心,陛下才好使用,如果众臣都如臣一般失去了追逐名利的动力,办起事来反而没有那么用心。”
西内苑刚好一平方公里大,比王正的大管事府大了一半,一百万平方米里面除了各种花草树木、水池石山等风景外,还有几处宫殿。
王正和李治漫步其间,不时的闲聊两句,宫娥、内侍都离得较远,至少不会把两人的话听见。
“理是这么个理,可有些人啊,总是喂不饱,也让朕很为难啊。”
王正笑了笑,说道:“本来千里做官只为财,就是最正确的为官之道。”
李治大感意外,好笑道:“这个倒是新鲜,难道做官不是应该清廉如水吗?大管事给朕好好说说。”
“要是真的清廉如水,陛下又于心何忍?”
李治皱眉想了想,说道:“若真清廉如水,朕自然会多加赏赐。”
王正摇了摇头,笑道:“大唐百州千县官吏何止上万,陛下又能知道几人,提高俸禄,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才是根本之道。
那些不求财的官员,其实才更加的难办,比如许多世家子弟,人家就看不上一点钱财,可是他们会为自己家族侵占朝廷的许多利益,比如矿藏良田、朝廷秘法、交通要道、城市繁华铺面等,这些才是他们的目标。
嘿,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朝廷总是打击商人,可打击到的不过都是些小商人吧了,世家大族、朝堂高官手下的商队其实并没有受损。
打击了小商人之后,只不过是让世家大族更容易掌控物资,更好榨取小门小户的血汗而已,渝州皇庄之所以能为陛下赚取大量财富,其实更多的就是在于她没有掣肘。
如果不是有皇家这块招牌顶着,哪怕拥有再多秘法,也不过是世家大族的肥肉而已,这也是臣历次强硬反击的原因所在,群狼环视之下,只要软弱一次,立马就是群狼抢食的局面啊。”
“加俸、重商。”
李治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大管事认为天下可有治理之成法?”
王正沉吟了一下说道:“秦皇法制,天下路不拾遗,其实就是治理天下最好的法子。”
李治挑了挑眉,问道:“秦皇不是暴政吗?”
王正摇了摇头,笑道:“那不过是汉朝的诬陷而已,随后世家大族认为秦法不利于他们的发展,所以继续添油加醋之下,才被说成了暴政,就比如,前朝,陛下觉得运河好用吗?”
李治苦笑,“这话,也就大管事敢说了。”
王正笑了笑,“实话实说而已,陛下如果想听好话,可以坐下来歇歇脚,赏臣一杯茶水润喉,臣可以说半个时辰不重样的。”
“那就没意思了。”
李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你还是有分寸的,现在朕除了皇后,也就你可以说说话了。”
“呵呵,称孤道寡嘛,自然是寂寞的,臣有段时间也蛮寂寞的,后来把弟子们招到身边后,就好了许多。”
李治笑道:“朕知道,听说那段时间,你时不时的就做一百多人的饭菜,嗯,你厨艺确实不错,哈哈哈。”
以前大唐只有煮菜、烧烤和生鱼片,王正弄出铁锅后,迅速的风靡了整个大唐,朱贵臣带回皇宫的炒菜多多少少差了点火候,王正还亲自到皇宫指点过。
“说到这个,臣还得告知陛下一声,大管事府臣打算办成学院,前四院做授课之地,后四院作为学子和先生们的住宿之地。”
“这个随你吧,反正你自己的府邸,想热闹还是清静都是你的自由,只是人多事多之下,贤儿他们的安全,你得注意一些。”
“这个陛下倒是可以放心,臣住的地方并不会被外人侵扰。”
李治愣了一下,问道:“你该不会打算自己弄个小院子居住吧?”
“为什么不呢?”
王正笑了笑说道:“昨晚臣女还说房间太大,空荡荡的吓人,没有在青海的小房子舒服。”
“你还是不打算用佣人?”
“臣一家五口都身体康健,家中又何必多一些外人。”
“你那样过日子真能长寿?”
王正看了看有些发福的李治,笑道:“应该能吧,至少臣手脚灵活。”
李治扯了扯嘴角,有点不想说话了,长得瘦了不起吗?
大安宫就在西内苑中,这宫殿曾经是李渊晚年的安居之地,一座在花园里面的房子,哪怕冠以宫殿的名字,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李治看来更是有些寒酸,正因为李治见到过李渊的凄惨,所以哪怕眼睛都看不见后,也依然紧抓着皇位不妨放,造成了不少悲剧。
道馆的神奇,让李治不敢有半点轻心,于是渝州把道馆迁徙道长安之后,李治直接把道馆安排在了西内苑,使用的建筑就是大安宫,毕竟道馆足有万人,地方小了可安置不下来。
两人随意的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安宫,这里的气氛毕竟紧张,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李治和王正进来后也没人上前来打招呼什么的。
李治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带着王正径直向里面走去。
“这些家伙刚来的时候,朕多少有点不习惯,总感觉他们好像不在意朕一样,不过转念想想,又感觉这样才好,朕发给他们的俸禄和研究经费很值得,这些家伙做事可认真得很呐。”
王正笑道:“这是一群有理想的人,做研究就应该是这样,一开始其实并不是这个氛围,总有些想靠认识高层钻研人脉的家伙。
我发现一个就直接给清理一个,吕洞宾和清虚子也是一样的态度,然后俸禄和成果挂钩之后,这些家伙慢慢的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有了这个氛围后,再加入进来的人就只能融入其中,很难再有别的什么心思,正因为有这样的气氛,他们这些年才能出这么多的成果。”
李治想了想问道:“朝堂上也能这么弄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