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但凡宗教,年少者少信,年长者信多。”
李治皱眉问道:“这是为何?”
王正笑着解释道:“因为寂寞,凡宗教都有至理,这些至理都是经历世事沧桑之人留下来的,再经过几百年时间无数人的沉淀,最后会变得非常沉重。
这些沉甸甸的人生至理可以填满年老之人枯寂的心,直白一点来说,不过就是找到了知音而已。
可是这些至理同样因为太过沉重,其实反而不适合年轻人,因为年轻人需要一往无前的冲劲,知道太多至理名言,对年轻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治挑了挑眉,问道:“这不对吧,乡间愚夫愚妇年老者同样并年轻人多信教些,他们也能从这些宗教至理里面找到知音,排解寂寞吗?”
王正笑道:“呵呵,他们扎堆一起就已经排解了寂寞了。”
李治一愣,笑道:“大管事意思是说,他们信教也就是扎堆图个乐呵?”
惠能在一边笑道:“其实也不乏虔诚者。”
王正点了点头,笑道:“虔诚者必有所求,若是一求再求三求不得,虔诚者多半就不虔诚了,所以佛门弟子会说莫向外求。”
李治大笑道:“原来莫向外求是这个意思吗?”
惠能笑了笑,说道:“求人不如求己。”
李治点了点头,“惠能大师好度量。”
“阿弥陀佛,传法有劫难,法难有时来源于邪魔。”惠能看了看王正笑道:“有时也来自于尊者的考量,度过法难之后,自有善果。”
王正沉吟了一下,指了指几个小家伙,对惠能说道:“大师的善果可以映照在他们身上。”
李贤想了想,起身对惠能作揖行礼道:“有请大师入驻香港建寺。”
香港之名经过一个多月已经在宝安城传开,惠能看向李治和王正,笑道:“看来这次陛下与大管事此次南行收获颇丰啊。”
李治点头笑道:“还行,大师入驻香港倒是大有可为,南海就是下一个边荒之地。”
惠能点了点头,起身对李贤合十行礼道:“如此,贫僧就多谢殿下相邀了。”
随后李贤几人把来意给王正说了一下,王正沉吟片刻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正好现在天气还算凉爽,山上观察地势走向也没那么多蛇虫鼠蚁。”
王正看向惠能说道:“你佛门常建寺于名山大川,对于地势走向,藏风聚水都比较有研究,大师也一起去看看吧,正好也可以为你寺庙选一个风水宝地。”
惠能合十道:“大管事有命,贫僧自当遵从。”
驱车向南,然后在渔村中找了个当地人领路,上了一个几十米高的矮丘。
王正拿着望远镜一边观察地形一边说道:“规划其实最好以地形走势而定,以节约工时为第一要务,毕竟就算是想要平整一个三五丈高的小土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月华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叹气道:“南方建城好麻烦啊,比渝州都麻烦,渝州起码还不需要防风。”
王平安扯了扯嘴角,说道:“比渝州还是要强一点的,你是没见过渝州城郊那边的情况,许多时候走小路一刻钟,坐马车却需要一个时辰。”
小月华三四岁就离开了渝州,对渝州的印象差不多都在皇庄里面,少数的几次到渝州城,也没有怎么看过郊外的景象,于是看向王正问道:“爹爹,是这样吗?”
王正点了点头,没说话,哪怕全天下像渝州那样的城市也不多,以前就城池那一块,自然能找出平整地面来,可随着城郊越来越繁华,渝州城的道路就开始变得魔幻了起来。
几个小家伙一边拿着望远镜观看四周山势地形,一边在画着地图,王正让他们先每人做一个规划出来看看再说。
李贤最先图纸交到王正手中,王正看了看不置可否,接着是李显,随后小月华和王平安,最后是李旦。
王正见李治移步过来,把手中的图纸递给了他,然后对李旦问道:“你是怎么想到把道路设计到山包,而不是选择在洼地的呢?”
这只是初步草图,之后还会实地考察,随后再去其它山头比对,反复几次后,才会最终绝对下来。
由于是同一个方向看景,所以几个小家伙画出来的图纸都大同小异,一点道路规划而已,自然不会相差太远,该怎么绕行就怎么绕行。
不过在一个小山包和洼地的选择的时候,小月华和王平安都选择把道路修建在小山包上面,而李贤和李显则选择修建在洼地中。
一个需要开山,一个需要填土,按工程量来算填土要划算一些。
可是李旦居然也在歪歪扭扭的图纸上,标注出道路从小山包上面通过,这就让王正有点好奇了。
听见王正的问话,李治挑了挑眉,问道:“这个看起来,确实是走洼地划算一些,大管事这么问,说明里面有什么门道了?”
王正点了点头,鼓励的看着李旦,想听听小家伙是怎么想的。
李旦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嘿嘿,我就是觉得上面走水应该要方便一点。”
此话一出,李贤和李显,还有李治父子三人都有点脸红,惠能却是眼前一亮。
王正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地势越高排水越是方便,你师兄师姐因为有渝州和达日城的经历,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你两位皇兄第一次接触规划,只会计算工程量也无可厚非,不过,你小小年纪就能考虑如此周全,倒是算很不错了。
哈哈,按佛家的说法,这就是慧根了。”
“阿弥陀佛。”惠能点了点头,笑道:“殿下确有慧根,所谓风水其中的水,最重要的就是进出二字,而排水更是重中之重,毕竟用水不急排水急。
任何建筑不能做到排水顺畅,都将毫无意义,把道路修建在山包上看似工程量大许多,可是加上排水沟,反倒比填洼地要少了许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