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山啊?”柱子叔道:“你小子,现在这是要常住村子里了?”
“对啊,以后就常住了。”
“你工作咋办?”
陈阳指着无人机:“我现在就在工作啊,主播。”
“啥?主播?那是干啥的?”
“呃…就是带人看风景。”
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主播这个行业。
“这能赚钱?”
“能啊。”
“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我呀,就只能种种地了。”
柱子叔直摇头,又问:“这回山干啥?”
“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桑木榆木,打算做把弓。”
“嘿,你不早说,费那个事山干嘛啊?”
“柱子叔你家有木头?”
“没有啊。”
“我……”
没有你说啥啊。
“噗~柱子叔老相声演员了。”
“逗死我了,柱子叔好逗啊,陈老爷你们村的人都这么逗比的吗?”
“柱子叔要是年轻二十岁,我感觉就没陈老爷什么事了。”
“是啊,哪怕一天不山,就听柱子叔说话,我都能看一天。”
柱子叔道:“但是我家有牛角啊。”
陈阳眼睛顿时亮了:“多大的?”
“得有两米。”柱子叔道:“而且啊,这牛角可是半成品,你直接弓弦就能用。”
陈阳越听越是心痒:“柱子叔,你这卖么?”
“卖什么卖,你喜欢拿去玩就是了,这还是当年我爷爷那辈儿的,搁着也是吃灰。”
柱子叔扛着锄头就往自家走:“跟我来。”
陈阳跟在后面,心里激动的不行。
他本来就是打算,做一把差不多的弓就行。
哪里想到,竟然能遇见牛角弓!
“陈老爷怎么看去这么兴奋啊?”
“一把牛角……不至于吧?”
“陈老爷,你是见过大世面的,请保持你的人设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没有代入感啊。”
【甲天下】:你们懂个屁!那可是牛角弓啊,牛角弓啊!
“???”
“甲老爷,虽然你有钱,很帅,懂得多,但你怎么可以爆粗口?不行,我生气了,必须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消气,你看着办吧。”
【甲天下】:抱歉抱歉,我是太激动了。但你们不玩弓的,是不会懂一把牛角弓的价值。只说一句最简单的,高端弓箭圈子里,传统弓应该是最贵的。我前几年收了一把紫衫木的传统弓,7万。但这把紫衫木,和牛角弓一比,就是弟弟。
“握草,一把弓7万?大佬你给我七百,我用身子扭成弓给你玩。”
“城会玩……”
“惹不起,太豪了。”
甲天下是真的眼红啊。
牛角弓。
这玩意儿太稀缺了。
以他的资本,想买肯定是能够买得到的。
但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找到一把看得眼的。
一来做的好的不多,二来就算有好的,也都被别的爱好者收藏起来了。
最后,真正具有收藏价值的,必定附带着一定的历史底蕴。
他现在就想知道,柱子叔家这把牛角弓,到底怎么样。
不过他估计,应该不会差。
毕竟是柱子叔爷爷那个年代的。
那年代,牛角弓是最多的。
能传承到今天,光是这份传承的价值,就不好衡量。
陈阳跟着来到柱子叔家里。
柱子叔家是二层的小楼,水泥地,院子随便用石头和稻草糊起来的。
看去很简单,也很普通。
院子里停放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墙边连接一个水龙头,用来洗衣服。
一个满脸皱纹的妇人,正在把煮好的笋子晾晒在地,这是在制作笋干。
“阳阳来了?”
“这就是那条大黑蛇吧?早就听柱子说了,今天可算是看见了。”
妇人见了大黑,也不害怕,反而还想手摸摸。
“大黑,这是婶儿。”
“嘶嘶嘶~”
大黑主动把头送过去给她摸。
“真乖。”婶儿笑着道:“这蛇好啊,你可得好好养着,护家的。”
“肯定的。”
陈阳心想,不拆家就行了,指不定谁护谁呢。
“你在这等我,我进去找一下。”
柱子叔进屋寻了一会儿,便是拿着一把巨大的牛角弓出来了。
陈阳一看见这牛角弓,便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就是它了!
“这弓咋样?”
“好!”
陈阳接过来,抓在手里。
入手很沉,这至少也有十斤。
正常人别说拉弓射箭,能将这把弓平举起来,就算不错了。
陈阳一寸一寸的仔细看了一遍。
不论是做工,还是其它方面,这把弓,都可以说是精品中的精品。
“好,真的好!”
“柱子叔,这弓,我不能白拿。”
以他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弓不一般。
若是碰见喜欢的人,就是几十万,也舍得拿出来。
即使是正常卖,这把弓,也得十几万。
“有啥不能的,我看着你长大的,咱爷孙就别搞这一套了,喜欢就拿着。”
柱子叔把牛角弓强行塞他手里,不容置疑道。
陈阳苦笑摇头:“柱子叔,这弓我真不能就这么拿,这价值太高了。而且你要是知道这弓能卖出十几万,你心里肯定后悔。”
“啥?十几万?就这玩意儿?”
柱子叔和婶儿都瞪大了眼睛。
“嗯,至少十几万。”
“这……”
见他说的一脸认真,柱子叔顿时纠结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
你不知道这弓值钱就算了。
可你知道了,而且你自己还白送出去。
而且还是农民。
这搁谁身,谁不难受?
但男人的面子,让他说出去的话,就不能收回来。
柱子叔摆手道:“赶紧拿走,别在我眼前晃悠,不然我真要后悔了。”
“叔,瞧你说的,我能让你吃亏?”
“二十万,这弓我买了。”
“不行!一文钱都不要,赶紧拿走,不然我拿铁锹撵你走了啊。”
“柱子!”
婶儿拉了拉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面子不面子的。”
“女儿在外面一个人班,真有这二十万,咱也能给她弄个首付买房子了。”
婶儿责怪道。
柱子叔不说话了。
他心里是真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