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罗如实答道:“虞姑娘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今日上午她同景夫人去了一趟威远侯府,到中午时分才回来。”
“威远侯府?”赵子孚心疑,“她去威远侯府作甚?”
翠罗道:“听闻虞姑娘小时候曾拜荀太夫人为师,学过几年医术,还在威远侯府住过五六年,今日是专门去探望荀太夫人的。”
赵子孚默默动了筷箸,夹起一片竹笋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把翠罗的话琢磨了一会儿,放下筷子:“你替我办件事,办好了,我定有重赏。”
翠罗一脸惊讶。原来赵子孚素日鲜少与府里的婢女搭讪,翠罗在齐夫人身边服侍多年也从未得他正眼瞧过,此刻见他特意嘱咐自己,难免受宠若惊,欣然应诺:“但凭世子吩咐。”
赵子孚微微扫了一眼守在屋内的护院,心有顾虑,招手示意她:“你过来。”
翠罗凑近前去,赵子孚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世子放心,些许小事,奴一定办得妥当。”
“嗯。”赵子孚得意地勾起嘴角,点点头,继续用膳。
虞濛和姑母回到赵府,同赵允缙夫妇用完午膳,与姑母、表兄一起回厢房。
方才用午膳时,赵允缙建议把婚期定在下月十二,景虞氏没有异议,并再次提出为防物议,她一家三口还是去外面赁房居住比较妥当。
赵允缙觉得景虞氏所虑在理,但不同意他们出去赁房,只是吩咐管家把西街的一处三进宅院收拾出来,供他们暂住。
景虞氏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一再推辞,便答应暂时住进西街别院。
回西厢房的途中,虞濛一直默然无语,两眼只是淡淡地虚望着前方。
景异走在一旁,见她无情无绪的,温润地开口问道:“濛濛,在想什么呢?可是在为婚事发愁?”
虞濛回过神,望了他一眼,微抿着樱唇,俨然默认了。
景虞氏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濛濛,姑母知道你不太中意这桩婚事,但是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这亲事是你父亲一早定下的,只要赵家世子没有大过,赵侯爷不悔婚,咱们也没有退亲之理。
“你只好想开一些吧,至少侯爷是很看重你的,想来日后也不会让世子胡来,不会任由你受委屈。”
虞濛冷冷笑了一笑:“若是不能嫁给对我一心一意的人,我还不如终生与药材医书为伴得好。”
景虞氏佯作严肃地责斥一声:“又胡说!”
虞濛知道姑母不一定会理解自己,便也不再多言,低头望着脚下的路。
景异暗自握了握拳,压抑不住胸中气闷,看着景虞氏冲口而出:“濛濛要嫁的人是世子,又不是别人,别人重视她有何用?委屈的还不是濛濛自己!”
闻言,景虞氏惊诧得立住了脚步。
虞濛也很惊讶,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表兄竟会替自己说话。
其实,景异并不是她的亲表兄,而是她姑母在守寡之后收养的。
他自七岁起便跟在她姑母身边,十三年了,一直谨言慎行,从不敢违背她姑母的意思,更不会顶撞姑母,不曾想,此刻竟会出言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