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芍接过来攥在手心。
虞濛又递给她另一个纸方块:“然后回去把这个交给裘伯,让他按照纸上所写即刻去办。”
“嗯。”白芍点头答应,快步出了内堂。
虞濛吩咐其他人莫要慌乱,一切照常,自己则细细察看了一遍库房地面、窗沿和门槛处,又去院墙边查找了一番,奈何平日里打扫得太过干净,昨夜又未曾下雨,地上连个可疑的脚印都没留下。
她不禁有些微担忧,不知能否顺利引那下毒之人上钩。
且说徐三自从昨晚深更半夜潜入灵枢阁,往地黄酒里下了鹤顶红之后,一直密切留意着灵枢阁里的动静。
他本是个游手好闲之徒,十来岁起便跟着三教九流之人混迹于市井,十九岁时家里人才托亲戚替他在郝为仁手下谋了个差事。
他惯会阿谀奉承,处事又圆滑,几年后遂成了郝为仁的心腹,每年还能分得一些红利。
此次郝为仁又许诺多分他三成利,他自是不敢出半点纰漏,定要毁了虞濛和灵枢阁才行。
大半日过去了,灵枢阁里平静如常。
直到将近黄昏之时,来了四五个人,拖着一台板车气势汹汹地堵在了灵枢阁大门口。
白蔻见门外的三个壮汉及两名妇人个个眼中都满含怨愤,惊讶地走出来问道:“几位这是……”
其中一个麻衣中年汉子把身后的板车往前一拉,指着白蔻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糊涂庸医,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卖的药不治病反倒害人性命!我妻子孩子活活被你们害死了!”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两位老妇顿时放声号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我的好儿媳啊,都是天杀的庸医害人啊……”
白蔻瞥见板车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腹部隆得高高的,上面还盖着白麻布,心下大惊。
但她仔细认了认面前几人,并不记得他们来此抓过药,遂尽力平静地问道:“烦请几位把话说明白,我灵枢阁卖了什么药给你们,害了你家人?”
“地黄酒!”麻衣男子喝道,“你们连坛子都卖给我们的,还不承认?”
另一汉子从板车下面系的麻绳网袋里捧出酒坛子,举在白蔻面前。
白蔻一看,确实是自家的地黄酒,不免有点慌神,连忙叫荭儿去内院请虞濛出来。
两个老妇人还在撕心裂肺地痛苦,三个粗汉冲着大街上高声叫嚷:“快来看啊!黑心药铺,黑心庸医草菅人命啊!求大伙儿帮帮忙,帮我们讨回公道啊!”
不一刻,往来行人纷纷围拥上来,听着那一家五口哭诉谩骂一阵后,开始低声交头接耳,对着灵枢阁内指指点点。
徐三也混在人群中,心下窃喜。
很快,虞濛从内堂出来了,身后跟着素妙和白芍。
“姓虞的,你还我妻儿命来!”麻衣男子跨步近前,伸手直指虞濛面门。
虞濛不急不慌扫了一眼门外众人,而后镇定地盯着男子双眼:“好,我可以立刻还你妻儿的性命,但请各位先冷静冷静。”
男子丝毫不信:“骗鬼呢?欺我无知吗?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能起死回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