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后,荀起当即离了卧房,脚尖一点,疾风一般倏然往灵枢阁而去。
话说虞濛从巷口回到前堂,荀姝见了,迎上来问:“濛濛,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虞濛微微勾了勾嘴角:“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哦,都说清楚了,他以后应当不会再来找你了吧?”
“或许吧。”虞濛遮掩得太好,荀姝没有察觉出异样。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裘伯驾着马车来到门外,问道:“姑娘,原定好今日下午摘莲蓬的,老奴已叫了三十人往东五街荷塘边去了,你是否要亲自过去看看?”
虞濛点点头:“去。”
昨日裘伯已从牙侩处挑了六个结实能干的姑娘,虞濛见了满意,将她们安置在了东五街的宅院里。
但她们都初来乍到,也从未处理过任何药材,虞濛须得亲自去指导叮嘱一番才能放心。
而后对荀姝解释了几句,问她是否一起去。
荀姝正愁回家闲闷无聊,便欣然跟着去了。
来到荷塘沿岸,荀姝不由惊道:“这里有这么大一片荷塘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虞濛笑了笑:“这是人家后院独有的,都无暇看顾,快要荒废了,哪里能有多少人知道呢。”
荀姝摇头慨叹:“可惜了,要是早些时候来,荷叶田田,荷花映日,还不知是怎样一番美景呢!”
“不可惜。”虞濛指了指近处一支莲蓬,“这些莲蓬,还有泥里的藕,都是极好的药材。如今正是成熟的时候,我们采了来制成药材,也不至于任其枯死,白白浪费了。”
荀姝笑着瞥了她一眼:“你呀!心里眼里就只想着药材!”
虞濛微微偏开了头,眸中闪过一丝怅然:自己心里也想过别的,牵挂过别的啊,可到头来,还不如只想着药材来得轻松。
不一时,裘伯找来的一众身强体壮的家仆陆续下了荷塘,摘莲蓬的摘莲蓬,挖莲藕的挖莲藕,干劲十足,很快,个个都挥汗如雨。
虞濛和荀姝立在道边的树荫下观望,时不时闲聊几句。
这会儿,正说着话,荀姝忽然眼前一亮:“大哥!你回来了?”
话音未落便快步到了荀起身前:“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荀起嘴角微扬,望了望大树底下面无波澜好似全然没看见他的女子:“来找她。”
“找濛濛?”荀姝瞧了一眼虞濛,不禁好奇,“你找她有何事啊?”
濛濛与大哥一向不睦,见了大哥不是绕道走便是唇枪舌剑的,大哥一回京便来找她做甚?
荀起面色尴尬:总不能当着姝儿的面说自己是来道歉的吧?
“有点私事要解决。你先去别处待一会儿,我和她说几句就好。”
“哦。”荀姝见他不肯明说,自然也不便细问,于是去了不远处一颗树下,遥遥望着这边。
荀起把来时想好的说辞暗自又理了一遍,大步流星地来到虞濛面前。
虞濛正旁若无人地凝望着荷塘,突然眼前出现了一身墨袍皂靴,牢牢挡住了她。
她明知来人是谁,只是不欲理会,抬腿往侧边迈出一步就要离开,可眼前人紧跟着也跨出一步,还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虞濛无可奈何,没好气地问:“大都督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