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回灵枢阁了,不定会有人去找我看病。”虞蒙起身抱着两个锦盒,意欲下马车去。
荀起忙叫住:“就不能多坐一会儿?好歹我也送了一大堆礼物了,总该赏个脸,多几句话吧?”
虞蒙想起适才在园中的光景,心里有些涩涩的,又不想在荀起面前提起,因微微笑了笑,两眼瞅着马车窗帘:“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荀起心里本来有好些话想要对她,此刻叫她这么一问倒有些无从起了:“行了,你回去吧。”
虞蒙莫名乖顺地点零头,又看了看自己收的这一堆礼物,轻声道了句谢,便下了马车。
荀起跟在其后,将其余几盒礼品都捧上了虞家马车。
而后把石大叫到了一旁,问道:“这两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石大稍一寻思,摇摇头:“虞姑娘的事,事无巨细,属下都已经禀报过了。只有来御林苑赏梅这事还没来得及禀报。”
荀起颔首,让他先护送虞蒙回灵枢阁。
又把展渡叫了过来:“近日府里可有什么事?”
展渡犹疑了一瞬:“有一件事侯爷吩咐不必特意禀报主上知晓,属下见主上近日忙,便没禀报了。”
“何事?”
“佼王前几日去向侯爷提亲了,要把临川郡主许配给主上……”
“什么?!”荀起蹙着眉头打断,“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
展渡急忙解释:“侯爷已经拒绝佼王了,也告诉了佼王您已经有婚约在身,很快便要成亲了。”
荀起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黑着脸埋怨:“有话不能一口气完?”
展渡心下喊冤:自己本要一口气完的,明明是主上您太心急了,不给机会啊。
荀起丹唇紧抿:难怪虞儿闷闷不乐的,定是知道了佼王提亲的事。
他望着虞蒙马车离去的方向暗暗思忖了一会,转身上马,回了皇宫。
而此时,虞蒙看着眼前这一盒盒礼物,欢喜之中,又不免有点怅然:如今这些都是给自己的,他日,恐怕便不是独独送给自己了。
微微叹息一声,背靠着车厢,神思凌乱:看他方才在园中那情状,似乎并不愿与郡主搭讪。难道他还不知道佼王提亲的事?
不过,即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人家也不是逼他停妻另娶,只是让他纳一房侧室,又不伤害理的,他如何能驳了皇家的颜面?
唉!别人家纳妾,要么等婚后一年半载,要么三年五载。怎么轮到自己这,还没做成新妇呢,便要预备迎接另一个新人了。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通,只觉得心头窒得难受。
白芍见她一路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虞蒙嘴角闪过一缕浅笑,深深呼吸了几口,及至到了灵枢阁外,方才渐渐止住了杂念,抚平了心绪。
走下马车,见门口有一家仆模样的人站在那儿左右张望。
素妙在屋内瞧见虞蒙回来了,提了柜台上的药箱出来,看了一看门口的人:“姑娘,东五街那边中书舍人家的夫人身子不适,好像是急症,请你即刻过府一趟。”
那家仆一听,方知虞蒙便是郎中,忙道:“姑娘,我们夫人已经疼了快半日了,烦你快些随我去一趟吧。”
“好。”虞蒙待白芍下了马车,便带上素妙跟着去了中书舍人孟望鼎家。
孟望鼎之妻阳氏与定原郡公儿媳贡氏是姑表姊妹,因得知表姐贡氏产后崩漏虚弱之症被虞蒙治好了,便没再去请原来的郎中医治,指明一定要到来灵枢阁请虞蒙过去。
虞蒙来到阳氏房内,见阳氏还在低声呼痛。
因上前细细察看一番,诊过了脉,详细询问了一遍,又在阳氏腹上来回按了按。
孟望鼎在一旁等候,见虞蒙诊断已毕,心忧问道:“内人这是什么病症?为何下腹越来越大,像是怀了胎一般,但先前看的郎中又并不是怀胎。”
虞蒙道:“令夫人这是子门闭塞,体内之气不通,月水不能按时排出,以致瘀滞其中,结成肿块,鼓胀了起来。须得服用汤药,疏通子门,将恶血排尽方可。”
孟望鼎道:“以前郎中也是气血不通,但开的药喝了快半年,却不见有效。这病莫非很难治吗?”
“倒也不难。”虞蒙从药箱中拿出笔墨,着手开药方,“只需令夫人每日照我这药方服药,大约一个月后,腹中结块便可化开,子门亦可畅通。待月信来过之后,再继续服用半个月的药便可痊愈了。”
孟望鼎心下稍安:“噢对了,还有一事,内子每次来月信都会疼痛难忍,我看了着实心疼。
“试过很多方法止痛,都见效甚微。不知可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药方或者有没有什么药一吃下去便可立刻止痛的?”
虞蒙道:“立刻止痛的药,我这里还没樱不过我此刻开的方子便有止痛之效,喝一个月之后,再来月信,便不会那么疼了。”
“好,好。”孟望鼎连连应声,叫来管家把诊金付了,遣人去灵枢阁抓药。
虞蒙和素妙出了孟府,举目一望,日已郑此时赶回去恐怕快到未时了,三人便在附近找了一处饭馆用了午膳。
饭后,虞蒙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颇为繁华,想着自己还没给荀起买生辰礼物,何不趁此机会看看此处有没有自己想买的?
于是同素妙一起把街道两旁的店铺牌匾一一看过。不久,来到一家铺面很大的玉石杂品店里。
伙计见有客来,笑着招呼:“二位想要些什么物件?我们这里玉石琉璃,陶瓷漆器样样皆有,二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虞蒙大致望了一眼:“贵店可有砥石?”
“有,有,这边请。”伙计领着二人来到货架一角,指着隔板一排摆放整齐颜色各异的砥石,“姑娘你看,这些砥石质地各有不同,有粗有细,价钱也不一样。姑娘想要哪一种?”
虞蒙逐个看了看,这些砥石质地看起来似乎与砚石差不多,都像是挺上衬石料,但她在挑选砥石上是个外行,因问伙计道:“若是用来磨寒铁剑,哪一种好?”
“那块青色的不错。”一道清越的男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