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瞮在子端楼等了一天,又在客房里歇了一宿,还是没有看见于沧那老头说的拿着信物来找他的人。第二天起来,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准备回去了,刚出了子端楼的门口,就被我一手抓住了衣摆,我另一只手举起了于沧给我的信物,艰难地喊道:“救我,救我。”
安越瞮看着在地上的人,应该是女子,手,脸上,凡是露来的皮肤还有衣服都全是血,她是一路爬过来的,他想,因为她后面的路被拖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她的旁边围满了人群,在那议论着,“杀人了,肯定是杀人了。””我看这像个女子,不会就是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弄成这样的吧,看她这哀求,应该是这男人平时没虐待她。“不会吧,那还真是人面兽心啊。”“这女子这样,不会出人命吧?”
安越瞮看着我举着的信物,再看看我,皱紧了眉头,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心想,那老头果来不靠谱的很。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才无奈地对后面的邹知逊说道:“你把她带回去吧。”
邹知逊回了句:“是,主上。”
观澜阁,坐落在北渊最大的峡谷之下,靠接江湖任务为生,建立了区区二十年,却已经成为了名震北渊国江湖的第一组织,这里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有长相妩媚,身段妖娆的女刺客,也有豪情壮志的江湖侠客。他们中有的是从小孤苦伶仃的孤儿,有的是惨遭变故,流落青楼的名妓,有的甚至是走投无路的朝廷要犯,身份繁多,参差不齐,但都只听命与观澜阁阁主一人命令。观澜阁,见浪不见澜,滔滔者皆是。
“十一,你总算是醒了。”
我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女子,秀气的杏眼,小巧的鼻梁,樱红的小嘴。我问道:“十一?”
木风浅说道:“这是你的新名,是主上带你回来的,你受了很重的伤,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多来月呢,你还是我们观澜阁第一个名唤十一的人呢。”
我问道:“你们主上是?”
木风浅回道:“回姑娘,我们现在的主上名叫安越瞮,不过,我们同为属下,还是不要直呼主上名讳为好。”
好一个于沧,竟把我拐来做一个他故人之子的属下,倒还是真对他故人情深义重啊。
木风浅端了一杯水给我,说道:“姑娘先喝水,你初来这里,一定有很多疑惑,听我慢慢讲给你听,这里是观澜阁,北渊第一大组织,我叫木风浅,我们观澜阁靠接江湖生意为生。观澜阁内靠资质能力分为六个级别,从上到下分别是阁主,左右护法,历时,焦宇,青丹,白丹,我为焦宇,十一,你刚来,为白丹。到了焦宇才能有自己的姓名,白丹都是以数字为名,以当时统领自己的焦宇的姓为姓。成为青丹,会在姓后加一个青字以作区分。比如我做青丹时,被叫做木青七,观澜阁每年只收七十个白丹,由七个新的不同姓的焦宇统领。十一,你是主上破格额外带进来的,所以就被叫做十一了。”
我听着,脑袋有些疼,摸了摸手上的翎音手链,想着我这些年还真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啊。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应该姓什么?还有,我能见见你们主上吗?”
木风浅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你该姓什么,至于主上,十一,他不是我们可以见到的。“
晚上,夜黑风高,我穿了件夜行服出去,想去找他们的主上聊聊。
没想到这观澜阁竟在一个峡谷的里面,顺着两面陡峭的石壁往上看去,一轮弯月,旁边点缀着繁星,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是迷路了,哎,可怜我修为尽失,连个峡谷都飞不出去。这观澜阁倒还挺大的。”
途经了一个很大的院子,竟没有人把守,我便溜了进去。在院里假山旁,坐了个男子,穿了一件深黑色的衣服,旁边放了几坛酒,一头长发随意束在了脑后,月光照在他洁白的脸上,他抬着头,看着月光,眼里泛着淡淡的泪光,说道:“别躲了,出来吧。”
我慢慢走了出来,凡光启看了我一眼,是个女子,长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说道:“过来陪我喝酒吧。”
我看他这模样,与我多年前被退婚时的样子很是相似,肯定又是一个情场失意的,说道:“回公子,我不会喝酒。”
凡光启有些惊讶地说道:“哦?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道:“十一。”
凡光启说道:“你就是越瞮带过来的那个十一,听说你是一个老头硬塞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个老头塞过来的。”这事说多了,还真是悲伤。
凡光启不再言语,将一坛酒举了起来,酒就倒进了他嘴里。
我看了眼旁边,四面都是假山,中间有一汪池水,在月光映照下,泛着银光,时不时地还传来叫嚣着的虫鸣,说道:“酒喝多了,只会伤身,却不会解半分伤痕。”
凡光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重新看向了我,说道:“你倒是还挺了解的,那你说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怎么样的?”
我想起了我与上官慕南的过往,并不言语。
凡光启说道:“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抢了他手上的另一坛酒,闭着眼大口喝了一口。
凡光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道:“你这不是喝的挺好的吗?“
我将酒瓶还给了他,说道:“公子,我今日胡乱走了出来,迷了路,找不着回去的道了,能否给我指指路。”
凡光启问道:“你现在归哪个焦宇管辖?”
我说道:“应该是木风浅焦宇。”
凡光启吹了吹口哨,叫来了一个黑衣人,说道:“把木风浅焦宇叫来,领她回去。”
黑衣人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