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你真的担心我吗?嗯?”
安越瞮看着我,良久才说道:“嗯。”
我说道:“我只是采个草药,主上,不用担心的,我一直很安全。”
安越瞮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只是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道:“大概还需要半个时辰吧。”
安越瞮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
我点了点头,往另一边走去。
安越瞮无奈地问道:“你又去哪里?”
我说道:“这里的皂菱叶,都快被我摘完了,我得到别处摘。不过,主上,你放心,就在旁边。”
安越瞮耐心地说道:“嗯,那你快点。”
我徐徐地走向另一边,路上不听得看着地面,看看有没有比较好的皂菱叶生长点。
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不亚于刚才的好地方,蹲了下来,好好地摘着。
等我摘了片刻之后,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双灰色的靴子,我没有抬头,说道:“主上,你放心,我很快就好,你再等等,我马上就能下山了。”
可是安越瞮并没有回答我,他的性子,一向清冷地很,不回答我,以为是很正常的。
我又接着采了一株皂菱叶,这才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安越瞮,这时,却突然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他好像,不是那个安越瞮。
我转了一个身,说道:“主上,我去那里看看。”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像是一个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我继续往前走去,趁着这个机会,我偷偷用术法,对安越瞮说道:“主上,我好像遇到妖怪了。”
手镯里安越瞮的声音传来,说道:“知道了,我这就来。”
他沉稳的声音,使我又平稳了几分。
偷偷往后看去,一道银色的剑影,十分地明显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往后绕了一下。
安越瞮向我袭来的剑,并没有命中我,我转身看过去,他又一次拿着手上的小刀,向我袭来。
我变出了冰刃,挡住了他向我逼近的刀,一个转身,一个蓝色的光球在我手上流转。
往妖怪的后面看去,朦胧的夜色中,出现了一个又瘦又高的人影,我放下了手上的光球,而是继续拿出冰刃,挡住了他的另外一击。
这时候,一把剑横空出现在我与妖怪的中间,刃如秋霜,剑身一转,笔直地刺进了妖怪的胸膛。
最后,化为一团的青烟,离开在视线之中。
安越瞮一步步地缓缓向我走来,我向前迈开了一个步子,随后,加大步子向他奔跑了过去,跑到他的身前,伸手抱住了他。
他的怀抱很温暖,一直很温暖,尤其是在这样寒冷漆黑的夜晚。
安越瞮也伸手抱住了我,一只手慢慢地拍着我的肩膀,仿佛是在安慰我。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我的脑袋上方传来,说道:“别怕,我一直在这里。”
我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前,没有回答,但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只换形的妖怪,长得实在是太像安越瞮了,连身型气质都是如出一辙的,我差点就没有分辨出来。
招式毒辣,就算是这对我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危险。
但是他是在是太像安越瞮了,像到让我情不自禁地思考到,真的是安越瞮拿着剑指着我,我该怎么办?
那种内心的震撼,让我难以用语言去形容,只觉得心中闷闷的。
安越瞮有一天会不会也拿着刀,对着我,我们以后会成为敌人吗?我竟然不敢去想象这一天的到来。
安越瞮说道:“你不怕,就好。”
我带着鼻音,说道:“主上,我的草药已经采完了,我们现在下山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安越瞮嘴角一弯,放开了我,温柔地说道:“有这觉悟,早去哪了?”
我也只是笑着,拉起了他的骨节分明的手,说道:“现在有了,也为时不晚嘛。”
安越瞮带着笑,弯下腰来,眼神专注地看着我,我也笑着与他对视。
过了一会,安越瞮才说出了一句话,问道:“十一,你刚刚是怎么认出那个不是我的?”他本人,刚刚都差点不能分辨出来。
听到这里,我的笑容更深了,我说道:“你再下来一点,我就告诉你。”
安越瞮靠近了我,空气突然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舍得了,因为就算是这么轻微的动作,也生怕它会破坏了,眼前这一美好的一幕。
我抬起我洁白的手臂,抬过了他的头顶,放在他的发冠前面,素手轻轻抓起了一根芦苇的叶子,笑着拿到他的眼前,说道:“就是这个啊。”
我想:这一定是因为他要来找我的时候,走得太急了,连头上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片黄色的叶子,也不知晓了。
安越瞮双眼含笑,接过了那片叶子,带着狡黠的笑容,说道:“十一,我方才听别人说,那只妖怪会幻化为,那个人最亲近的人。你还记得他方才幻化出了什么模样吗?”
对啊,那只妖怪,刚刚幻化出了安越瞮的样子。我转过身,嗔怪道:“那只妖怪,也太不懂事了,我明明家中还有一位父亲,两位兄长。我最亲近的人,怎么说也应该是他们。”
安越瞮点了点头,说道:“我本来以为也是这样,但是我方才明明,是在恍惚中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样子,难道是我看错了。十一,你说,那里刚刚是不是有一面镜子,照得还挺清楚的。”
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说道:“我看啊,没准还真是一面镜子。”
安越瞮不满地说道:“你胡说,这里怎么会有一面镜子。”
我说道:“你自己都问我了,这里会不会有一面镜子,那就说明,这里真的可能是有一面镜子呢。”
安越瞮换了一个语气,十分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十一,在你心中,你最亲近的人,是我,对不对?”
我感觉脸上有些热热的,连晚风的凉爽,都不能带走它,心跳跳得极快,早就失去了它原有的频率,我握紧了他的手,说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