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离，见过孔雀王。”

翠羽噗嗤一笑，“凤凰啊，你也太见外了。我爹这糟老头子，可不兴你那套。”

她爹可就坐在身边呢，这丫头也真敢说。不过这孔雀王还真不见怪，摆摆手说：“坐吧，坐吧。我没当你是小殿下，你也不必当我是孔雀王，就把我当一山野村夫就行。”

“是。”

夜九离坐下，端起放在桌上的茶，闻了闻，喝了一口。

“这茶怎么样？”翠羽问。

“一般吧。”

“你还真诚恳，那些来拜访我爹的神仙，非得好好夸夸这茶不可。”

“我也要夸吗？”

“你不说一般了吗，还怎么夸啊。”

“我说的，是实话。”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只有一根筋，而且还特别直。”

“脑子怎么会长筋？”

“你……气死我了。”

“好啦，与其在这里跟客人斗嘴，怎么不去端几碟点心来。”孔雀王说得很认真。

翠羽努努嘴，去端点心了。

这竹林小苑长得都是竹子，中央庭院的家具，也都是竹子造的。一阵风吹过，会听到竹叶沙沙的声响。空气中，也有淡淡的竹子味。

“这地方甚是清幽，您果然选了个好地方呢。”

“是啊！可我这竹林虽清幽，也有消失的一天。”

夜九离端起紫砂杯，在手中仔细看了看，道：“孔雀王不仅佛法高深，还有未卜先知之能，着实让人感叹。不过，您既然让我进来，不会只是让我来喝喝茶的吧。”

“哈哈哈！小殿下虽无未卜先知之能，却有先见之明啊。”

“您过奖了。”

这孔雀王一身麻衣素服，童颜鹤发，看起来就像一个隐世的神仙，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自己这还是一次，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呢。这么难见的老头，居然主动让自己进门，一定是有什么事儿才对，不过呢，既然他不着急说，自己也没啥好着急的。

翠羽提着食盒，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一边摆放甜点，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些。”

这小竹桌上摆了七八盘儿甜点，各个精致，居然还叫随便做了几个。看她没动手，便问：“凤凰，都不合你的胃口吗？”

“不是，都很合我的胃口，都不知道先吃哪个了。”

“那太好了，你每一个都尝一遍，看看最喜欢哪一个？”

“我看这些都很好，要不……你直接送我一盒吧。”

“好啊！我这就给你装。”

她一离开，夜九离那笑眯眯的脸，瞬间就变回了原样。

“你不喜欢？”

她老实地摇了摇头，“我想这些心点，您应该爱吃吧，就请您替我，多吃几个吧。”

没想到啊！自己活了一把年纪，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将了一军。要不吃，自家丫头肯定会看出她不喜欢吃，一定会伤心的。可吃吧，显得自己被这丫头给拿捏住了。

“味道挺不错的，你可以尝尝。”

“我知道味道很好，您多吃点儿。”

“我家丫头说得没错，你确实挺气人的。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吃点心，才让她拿来的。”

“我以前确实挺喜欢的。一块小小的桂花糕，我吃一块就能高兴好几天。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一块桂花糕，已算奢侈了。一些美好的东西，总会带来深重的痛苦。特别是摆在眼前，总会让你想起，那些不想回忆的东西。这点心再甜，吃起来，也是苦的。”

这翠羽也是真舍得，提了一大盒的点心过来，当自己做的点心不值钱一样。

“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夜九离只好坐回去，仔细听他说什么。